昨天看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你失踪了,会惊动谁》,看作者文笔朴实,流畅,短短的篇幅,从一件小小的事情即反映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很多时候,我们把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看得太重要了,其实,这个世界上少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其实,这种情况之前自己就已经知道,只不过这次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感触尤其深刻。
就在一个多月前,为了彻底清除掉那折磨我多年的痔疮,我自己戏称为“拔刺”,当时找的同事的老乡,一个在中医院上班的肛肠科的主任,据说医术医品都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个主任还是个女的,按理说同样身为医生的我,不应该对男女性别有所顾忌,可痔疮毕竟长于人的隐私部位,在隐私部位动手术难免会引发女人的羞愧之心。
为了充分准备,我提前一天就办理了入院手续,做了必要的相关检查,当晚就开始为第二天要做的胃肠镜检查,开始了清肠之旅。没有吃晚饭的我一上来就一口气喝下了难以下咽的2000毫升的清肠液,然后躺在床上等着上洗手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又连续喝了两次2000毫升的清肠液,一共坐了七八次马桶,才终于排空了大肠内的废弃物,经过一番折腾加等待,直到十二点多钟的时候胃肠镜检查才终于结束了,检查结果发现胃部有慢性炎症伴糜烂,并当场夹掉了一块约0.6厘米大的肠息肉,虽然当时有男医生在场,但因为陈主任也来了,所以心里放松了不少,也不再那么紧张羞愧了。
接下来一天,按计划于十点多进行了“拔刺”手术,陈主任主刀,还有一个男医生作助手,由于已经经过了肠镜检查时的心理素质训练,所以现在看到男医生心里也就坦然一点了。手术前打的是局麻,不知是麻药的量不够 还是我的痛阈比较低,反正手术的时候真感觉有点疼痛,甚至眼泪都疼得流出来了,我硬是没好意思请求追打麻药,一边跟他们说话转移注意力,一边祈祷手术快点结束。大约五十分钟左右,手术顺利结束了,虽说出了一点血,加上麻药的原因,头有点晕晕的,不过自己还能独立行走。
出了手术室后,在老公的搀扶下回到了病房,躺在病床上等着护士过来输液,可刚躺上去便觉得下腹部胀得厉害,感觉有很强的尿意,明明手术前刚排了空的呀,我问护士能不能上洗手间,护士说不需要的,那是麻醉后效应的缘故。我不太相信,还是决定忍着疼痛下床,可在洗手间蹲了几分钟也没排出一滴尿来,又不能再继续蹲较长时间,只好忍着腹部胀痛感回到床上,一直到五瓶水输液结束,靠近六点了才真正排空了一次,顿时感觉腹部胀满感轻松了许多。当时心里想,人不管怎么样,只要不生病就是最幸福的。
手术结束之后的最初几天无非是最难熬的,一边要忍受切口的疼痛和出血,一边还不能自如的活动,尤其是每天早上的如厕,更是让你疼痛难耐,做这种手术,能否顺利排便至关重要,所以每天早上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查房问到的第一句话通常都是“今天排便了没有?”因为如果排便不畅,就会影响切口的愈合,甚至会因排便时过分用力让缝合的切口重新裂开。每天的换药也是我不愿意面对的,因为每次都是那个男医生帮我换药,你可以想象当着一个陌生男的面脱下自己的裤子会是什么感觉,其实只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你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是一个器官,他们甚至能在别人换药的时候吃东西呢。
在手术结束二天后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的那些平时处得好的同事还有朋友们应该知道我住院了吧?虽说现在因为疫情的关系不能来探望我,但至少会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关心一下的,所以除了看看自己带过去的书,每当手机有信息提示音或熟悉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我都会急忙拿起手机,生怕会错过或怠慢了他们的关心,可每次都是失望的放下手机,无论发信息或打电话过来的通常都是需要我的病人,问我几时上班,或者现在出现了什么新情况,向我问询处理对策的。
直到第三天晚上,当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朋友或同事打过来的,拿起电话一看,原来是我妈妈,妈妈一直上班比较忙,每天早出晚归的,今天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的?我正纳闷着,妈妈焦急的语气已从话筒传了过来:
“我怎么听你弟弟说你住院了?生什么病了?前两天回来不还好好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呀?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我这个痔疮都已经好多年了,现在太严重了,还经常出血,不开不行了,正好最近天气不冷不热的,工作不算太忙,所以就决定把它开了。”
“哦,你也有痔疮啊?平时也没听你说过,那要不要妈妈请假去服侍你啊?”
“不用了,妈,有老幺照顾我呢!你上班那么忙,请一天假就要扣一天工资了,再说了,我自己能慢慢走路,只要老幺烧点好吃的东西就行了。”
“那行,你可要多注意营养啊,不要舍不得吃,如果刀口长不好,以后会落病的,好了,我就不多说了,我还没吃晚饭呢,回头买个老母鸡给你补补,挂了,啊。”
“知道了,妈,你也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累了,拜拜。”
原来是弟弟前一天打电话来喊我喝早茶的,被我不小心说漏嘴了,本来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觉得没必要告诉爸妈他们,他们平时也挺忙的,想不到还是被他们知道了。
隔了一天,老公的老妈妈又打电话过来关心我的身体状况,问还疼不疼了,想吃什么菜,她去买。其实,也就老公的妈妈,就是我婆婆电话打得最多,单手术那天就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会儿问结束了没有,一会儿问有没有哪里难受,一会儿又问想吃什么菜,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地询问。
直到我出院回家后,也没有一个同事或朋友打电话或发信息询问我的情况,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住院,又或许他们认为你不过就是一个小手术,根本不需要兴师动众地探望,又或许根本没有或许。
总之,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你却容易忽略你应该重视的人。试想想,假如有一天,你不是生一场小病,而是失踪了,会有多少人寻找你,关心你?也许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而那极少数的人里最最在意你的才是你最亲密的人,最应该重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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