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期素材里,各选一条扩写。鉴于上次素材写多了,这次,就简要素材在前,扩写在后。
1.生活类:
父母婚姻四十年,搬家数次,物品多有遗失,唯有一盆盆花常在。
印象里,我们总是搬家,从小院到大院,从小平数楼房到大平数楼房。过程里永远最难的部分,是母亲对她保管物品的取舍。我从小到大穿过的衣物,母亲婚后沉浸于厨房的锅碗瓢盆以及她存储用于缝制物品的布头、毛线……
母亲说:它们都是我们生活中一点点积累的,都要带走。
父亲说:搬了新家再买新的吧,都是旧物用不上的就丢了吧。
母亲不肯,总与父亲拌嘴,再做让步。父亲只管他的木制书箱不丢,我只负责当下我在意的物品。所以,每次搬家,原有物品都会丢失一部分,保留一部分。
每到新家,母亲总是先摆弄她的花花草草,窗台上、门边、院落里,到处都是开花的,长叶子的,各式各样的花。父亲常常生气地拔掉,搬走,可母亲还是会重新买回。
我问母亲:“你又养不好,总鼓捣它们做什么?”
母亲笑:“养好的花我可以卖掉,养不好的我再重新养呗。”
直到后来,父母上了年纪,在最终决定不再搬家后,我特意和父亲商量:能不能给我妈留个养花的地方。因为我发现她真的很爱养花,每一个曾经住过的房子里,都会在靠近窗台的地方摆满花盆。
2.场景类:桥边,聚集的人,消防队员,河中捞出男子和儿童的尸体。女子经过,看热闹,焦虑。
于女子而言,单位与家,两点一线,工作和娃,再无其他。
下班后,女子骑着电动车沿着河边的公路,穿行于极速行驶的轿车之间,在靠近老旧小桥的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眼前堵塞的车辆,聚集的人群令她烦躁不安,她口中嘟哝着话语,扭动车钥匙。
混迹于车辆中,靠路边的位置,有辆鲜红色的大型车——救援类消防车。
考虑到道路左边是加油站,女子疑惑是否是那里出现了问题,可若是加油站起火,又怎么会聚集那么多的车和人呢?何况众人都在向桥面聚拢。
绿灯亮起,女子挪动车子过马路,又不得不被人群挡住去路,她的内心告诉她,不可以凑热闹,可手脚不听使唤地停稳电动车,穿过车辆,向人群靠拢。
很快,消防队员从河中捞出两具尸体,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粗布旧衣,一个少年,还穿着某校的校服。
女子瞳孔张大,胃内一阵翻涌。她逆着人群挤了出来,耳边犹响起一些人的议论。有的说,是父亲带着孩子在这里玩,不慎落水。有的说,今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也许是生活压力太大了吧。有的说,那聚在路边的“人力”怎么没注意到?有的说,怎么没注意到,他们落水,就是桥边的“人力”发现的。
女子慢吞吞地推起电瓶车,眼睛时不时瞄一眼左边的桥。不久,两具尸体被消防员用担架抬出,她扫了一眼,已蒙上灰旧布的两个人,驱车走开。
3.自然类:
夜晚,开满紫茉莉的花坛边,断腿的蟋蟀,蹦几下,停几下。
夜幕降临,失去光照的空气骤然变冷,热闹的小区渐渐安静,一对母女站在单元门口,练习轮滑。
“哎呀,有只虫子。”小女孩惊呼。
母亲冲着女孩比了一个“嘘,安静”的手势,立刻走近看,那只虫子小小的个头,灰灰的身体,像只扁平的蜘蛛,它连续蹦了两下,被一只白色的鞋子拦住去路。
母亲说:“这是蟋蟀,不过看它的脚似乎是受伤了,蹦的时候,身体总往一边歪。”
小女孩听了,马上跑到附近的花坛,摘下一片紫茉莉花叶,“妈妈,我可以用叶子做小船,帮助它。”
花叶落在蟋蟀身上,它蜷缩不动。花叶拨弄它的身体,它又往前蹦了几下。
就这样蹦蹦停停,蟋蟀最终挨着花坛低矮的墙停住脚步,不再动弹。而白天合拢,夜晚绽放的紫茉莉花散发出幽幽的清香。
4.情绪类:饭桌,舅舅离席,亲友议论舅舅的病。舅舅折返,崩溃大哭。
这天,是我儿子满九周岁的生日,跨过三年级的坎,即将升入四年级,应他的要求,我们请了在当地的所有亲属在家附近的饭店吃饭。担心他们有顾虑会买礼物,所以只说希望大家多聚聚。
老姨看日历,查出了是我儿子的生日,执意要买蛋糕,被我婉拒后,还是买了新书包过来。饭桌上,随着生日蛋糕,长寿面以及礼物的出现,众人才知道吃饭缘由。身边的母亲悄声对我说,你老姨怎么又破费买了礼物?我怕你舅舅看到多想。
聚餐席间,舅舅只吃了几口菜便说他吃饱了。老姨说,嗯,你现在能吃多少吃多少,别硬撑,让胃适应。
平时爱喝酒的舅舅只喝了一杯温水,放下玻璃杯,他感觉很热,就去屋外透气。屋内还开着空调,老姨提醒舅舅记得关门,门吱呀关闭却又弹开一条缝隙。
我的母亲和几位阿姨说起舅舅的手术,关于到省城还是京城的问题,老姨和舅母争论不下。本来还在吃鸡蛋羹的外婆,突然起身,来到她们俩中间的位置,不停地问,怎么了?
二人互相使了眼色,几位阿姨劝外婆,别总操心,什么事都没有。外婆布满皱纹的脸上红一块黑一块。她絮絮叨叨地说,我啥都知道,就你们瞒我。
这时,从我的视线看过去,舅舅已到门口了。我冲门旁的弟弟使眼色,他们马上心领神会,阻止了各自正在说话的母亲。
舅舅推门进来的瞬间,屋内安静了数秒,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舅舅身上。随着老姨一句“他家的菜做的还不错吧?”众人才收回目光。
舅舅坐回自己的座位,愣了愣神,他和几位阿姨一问一答说了几句话,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黝黑的脸更加暗淡无光,眼泪顺着坑洼淌落。无论几位姐姐如何安慰他,他也只能用哭声回答。
我默默地拿过一盒餐巾纸,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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