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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往事——把最好的脾气留给他们

小村往事——把最好的脾气留给他们

作者: 赵小雷的吉他 | 来源:发表于2020-03-08 15:05 被阅读0次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龙应台《目送》

    01


    外婆有四个孩子,三女一男,我妈排行老大,最小的是我舅舅。那个年代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真的不容易,还好我外公是当地的会计,所以外公在世时,家境还算不错。

    外婆外公都很疼我,小时候的零食和玩具都是他们给我买的。母亲经常骑着自行车省亲,我就坐在那前面的横梁上。有时候就留在外婆家住很长时间。我三四岁那年,外公查出来得了癌症,晚期。母亲曾告诉我,外公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治不好,于是偷偷瞒着大家。疼的时候他就捂着肚子蹲在墙边,被家人看到了,一检查才知道得了癌症。

    母亲得知消息后带着我去探望外公。外公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家人都在床边陪着。外婆的眼睛红肿着,母亲抱着我抹着眼泪 ,二姨,三姨,舅舅的脸上写满了悲伤。我指着床头的香蕉对母亲说:“我想吃香蕉。”多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和话语。舅舅生气的骂了我,外公看着舅舅呵斥:“快给他……”然后对我微笑。这久远的画面就像树脂裹住了昆虫形成了一枚珍贵的琥珀,隐秘的嵌在我的心中。我确实太不懂事了,我那时都不知道,最疼爱我的外公将要永远的离开了。

    关于舅舅,还有一件记忆深刻的事。我小的时候摔坏了他的游戏机,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他怕我摔坏了没给我,我又哭又闹他才答应。那个时候,掌上游戏机很贵重。我只记得妈妈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跟他吵的很凶,我最害怕的就是家里人吵架。

    舅舅留给我的印象很糟糕,倒不是因为以上那些事。他脾气很坏,爱发脾气,对外婆不好,有时还会动手。

    我想不出来,作为儿子,有怎样的理由可以打自己的母亲。外婆是一个特爱说话的人,用方言讲,她是一个“碎碎叨”。即便如此,为人父母哪一个不是为了子女好呢?暂且不论对错,就算说错了,做错了,作为子女也应该理解他们。

    我现在很少回家了,去看望外婆的次数就更少了。外婆每次看到我就喜笑颜开,我们总是聊个不停,把那些褪了色的陈年往事翻来覆去的说。我们聊前院那棵老樱桃树,爬上墙头的葡萄藤,聊外曾祖母撵线的坠子和她轰轰烈烈的葬礼,聊我小时候的事,聊她最近做的奇怪的梦......

    时光匆匆的过了这么些年,悄悄的把一切都改变。舅舅经历了许多在我看来“非比寻常”的事,脾气也被生活打磨,变得温和。只希望他对外婆越来越好……

    “不论父母做错了什么,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要对他们发脾气,心平气和的与他们交流,把温柔留给他们。”这是我长大后才明白的道理。小时候与母亲吵过一次很凶的架,我说不过她,直接拿起旁边的一根树枝打她,她没还手,只是伤心地哭了,是左邻右舍把她扶回家。现在每每想起这件事,心里会感到莫大的愧疚,我知道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我深深的伤害了母亲,她却不忍打我。

    很多人总是把最好的脾气给了陌生人,却经常对自己的亲人发火。也许是仗着他们的爱,也许是太纵容自己,知道他们即便被伤害了也不会反击......

    最美好的莫过于这些儿时的记忆了吧。我没有想记住,也没有想忘记,它们多数时候就安安静静的呆在记忆的角落。当我意识到:总有一天,爱我们的人会离我们远去,也总有一天,我们会离我们爱的人远去,我才深切的体会到那些时光是多么的珍贵和美好。


    他忘记了很多事情, 但从未忘记爱你

    02


    父亲得了白内障,信了报纸上的小广告,买了几千块钱的药。母亲也没能阻止得了。母亲当着父亲的面很生气的讲给我听,我上网查了一下,是个骗局,几块钱一支的药卖到几十上百,都是些对人体无害的葡萄糖制品。我听完后对父亲说:“老爸,以后这种事情你可以先给我打电话,我上网查一下就知道是不是骗局了。现在骗子太多了。”其实我还是很生气的,父亲的倔脾气让他吃了不少亏,可他对别人的话总是不以为然。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顺从着与父亲聊天,夸母亲做的饭菜可口,告诉他们最近的生活:一个简单的电话,也许,只是听到你的声音他们就无比的快乐……

    父母总是叮嘱我不要给他们买东西,可我知道,一双鞋子,一条围巾,一件毛衣,一支护手霜,一件小小的礼物就能让他们高兴好久。

    他们在电话里总是报喜不报忧。父亲的手摔伤了也不告诉我,我知道老爸只是不想让我操心,他们永远把我当成孩子。他们尽其所能给了我们最好的一切,越是长大,越是能理解父母的不易。也许,当我们担当起父母的角色时才能真正的理解那份爱吧!

    活着的人总有一天会化作尘埃,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人世走一遭。余华说,活着什么也不为,就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可我知道,人活着是为了那些,即使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也割舍不断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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