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走着,脚开始微微酸痛。望着他那双忧郁凝重的眼睛,我知道他又有心事了。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都这样行走、忧郁、沉思、奔跑着,他告诉我们,他想走着回西宁市,我笑他别傻了,那要走几个三天三夜呢?站在他旁边斜视着他的侧脸,像一个刻满字的石碑。那双瞳孔似乎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我不好猜测。一路上我们都在寻找各自的节奏,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在他那张刻满碑文的脸上,镶着一个硕大的鼻子,我从未见过像他那么大且喘着粗气的鼻子。我们离得很近,我能清晰的嗅到那股刺鼻的烟味。走着走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夹在右手的指缝间,这时他的左手不知从何时已握着一个打火机。他弯下头斜侧着脸,用右手挡着风点燃了已衔在嘴角的烟。这时他被呛了一下,我看他难受的样子,用手捏了捏喉咙咳了几下,我让他喝些水会好点。他小跑到刘佳的后面从包里取下水,拧开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他告诉我说,他并不喜欢香烟,可已经习惯了。我笑了笑,他又继续抽了他的香烟。
风轻轻的吹着,吹乱了发,吹开了心绪,却见他依然踏着沉重的步子。他说他很焦虑。我却不知如何开导他或是安慰他,像我这样一个连自己都开导不了的,又怎么好意思去开导别人呢?我只能说,别想太多了。 路上我们拍照留念,摘路边被沾满灰尘的柿子,当看到挂满枝头的柿子,我们欣喜若狂,少了份焦虑,又添了份凄凉。一颗颗柿子树上,只有些零星的柿子,光秃秃的枝干扎根在旧院几米神的地下。冬天已是这里旅游的淡季,来往的车辆游客稀稀落落。也许会多几个像我们这样喜欢徒步的青年了罢。
抬起头群山荟萃一脉连着一脉,行走在群山环绕的山麓下,顿时倍感压力山大。冬日里的秦岭山脉 也不失他的雄伟壮观,呈现出万般姿态,吸引着各方游人,想要登上它好领略古笔下的“会峰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神气。我是没有爬上去过,当然就不会感受到了。
在路上,我们谈论着,感受着,偶尔大发感慨哈哈大笑,或长吁一口气,偶尔像只沉默的羔羊。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却夹在指甲让它自生自灭,那缕缕轻烟似离愁别绪,飘向空中。从草堂寺出来,他一直走在我们的后面,很慢很慢,我们停下来等他,他一直低着头,边走边想。天已接近黄昏时分,远处的那座山在余晖的映衬下像尊佛山熠熠生辉。刘佳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美景,就像他说的,他怎么能对得起它的相机呢?回来的路上天已经很冷了,我们都还好,只见保同很冷的样子,我们都看不出他在哆嗦,但我们都感觉他很冷。 快要六点了,我们商量着回去是坐车还是徒步,我们都跑着去等最后一班921,他还在后面走着,最后在车子驶向我们这边时,他终于来了。我们问他为什么走那么慢,他看起来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笑着说,我只是想好好听一下我的脚步声,你们真是……说完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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