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声清脆的哭喊从房间里传出来,惊了外头树梢上的喜鹊。
“生了生了!八世太太生了!”
跑来通报的丫鬟彩凤的小脸上还挂着汗珠,来不及擦掉,连忙告诉八世小爷,“是个女孩!”
“女孩?”八世小爷皱了眉头:“头发什么颜色?”
“小爷开心地昏了头啦?刚出生的娃娃哪里有头发?”接生阿婆把娃娃从房里抱出来给小爷看,抑制不住的高兴。
可是八世小爷却并不高兴。若是女孩,便不是练武的身子,将便无法攀上神像。发色好还可能会嫁个好人家,如果是深色,恐怕会沦落为普通百姓,永不入族谱。
接生的阿婆抱着孩子摇了摇头:“我看啊,瞳族多年没有白发孩子,神明在上,也该祈愿有一个啦………”
神明在上,真的该有一个了。远在云雾之上的修尔女神空洞眼神,似乎能看到修格手持的铜镜掉落了大片灰尘,扬撒在荒芜的荒裾土地上。
衰老和新生共存。八十年后的今天,纯瞳二世已经成为瞳族最长者,每当新生降临,她便会拄拐前来,携带圣剑让新生儿抚摸,寓意圣剑保佑瞳族子民,也听从瞳族任何子民差遣。
近日总觉不适,奇怪的,甚至可以听得到叶子落地的声音,对外界感知十分敏感,不像是已然老年的感觉。但是对自身,仿佛不存在似的,就连现在,手持圣器宝盒,也不像自己在持,莫不是肉体正消,灵魂欲强?
罢了,不想了,新生降临的日子,还需要她的出场。
“咔嚓”——院子里的桂花树枝擦过长老的肩,竟然折下一枝,消香落地。
修格女神的面孔似乎愈发狰狞,铜镜掉落的大片灰尘扬撒,似乎庆祝荒裾将迎来新的纪元。
“二世长老薨了!”
“二世长老薨了!”
“二世长老!”
…………
“薨了!”
就在八世小爷自家的院子里,纯瞳二世拄拐携圣剑前来,路过院中桂花树,触及新生枝桠,听得“咔嚓”一声,新枝应声落地,长老怜惜,俯身去捡,只是再也没有起来。
“哐”…藏有圣剑的宝盒掷地——二世长老薨了。房间里顿时传来新生孩子的哭喊……
灾星!八世小爷听闻二世长老在自家院子里薨了,就在孩子诞生之时,霎时慌了神。这孩子横空出世,竟导致长老猝死,将来定会世人唾骂,一生艰难。怀里抱着孩子,她皱巴巴的小脸上五官还没有完全展开,小手挥舞拳头,肆无忌惮,恐怕不知道两会面临什么命运。就算是灾星,也是自己的孩子!八世小爷抱紧了孩子。
“小爷,您忘了,府里的洗脚丫鬟萍月几个月前告假带孕回乡,昨日生了个小子……暂无人知……”。
“那……速速带来。”
岑府近人心,若不是某得这份好差事,萍月恐怕早已饿死街头。洗脚丫鬟固然卑贱,但是在府里全算轻松的,也只因每日贴身照顾太太小爷,能说的上话,主人也十分达理,愿意常常作伴,所以地位也颇高。
这次带孕返乡,也是太太怜惜,不愿让自己挺着大肚子服侍,十分不便,所以给了点盘缠也结了上半年的工钱,纵两人一路陪伴,才算到家。
太太的恩德,萍月不忘,但是今日忽来两名府里的带刀侍卫,让萍月慌了神。一问才知,他们要孩子。
“不知府里带我孩子为何?”萍月紧紧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不敢松手,只怕下一刻就被抢了去。
“小爷的命令,不得不遵从,也请您莫怪。”说罢直接上前去抢。按照府里的规矩,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会这样匆忙无礼,萍月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心里明白孩子如果被带走就一定会不来了,挣扎着抱紧。纠缠之间,忽听一清亮有力的女声响起:
“住手!”
彩屏呵斥到:“怎敢对二夫人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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