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和恩师的几番谈话,使之对我格外器重,更有惜才之意。而我自视多读了几本书,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对恩师的观点大半嗤之以鼻,对他的敦敦教导更不屑一顾。及今思之,深觉歉疚,写这篇文章,略表悔意,并对恩师致以诚挚的问候!
癸巳十月,一日,课未毕,余早退,事之初,余未觉不当,余资之聪,倍人也;余材之敏,倍人也,以是余尚存依恃之念。翌日辰时,乃为恩师所察,余惧师怒,未料,师悦然道:清人《为学》中: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贫者语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钵足矣。”富者曰:“吾数年来欲买舟而下,犹未能也,子何恃而往?”越明年,贫者自南海还,以告富者,富者有惭色。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几千里也,僧富者不能至而贫者至焉。人之立志,顾不如蜀鄙之僧哉?是故,聪与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聪与敏而不学者,自败也。”言罢,余未以为意,及今,余彻悟也,深感为愧,有错存误当自省,此事虽小,但其意深邃。心存残念,察余确有欠缺。
《大学》云: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早退之事,小也。余存依恃之心,公然破戒,实为心念不正,心弦不紧。
《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余识此理不足亦,绝知此事要躬行。言语易,行之难,需时日育心中不惑。当究其源泉,思之所欠。明之以理,空其心境,乏其傲气,赋其心智,诚之以信,此完备身躯实为人人之所皆仰。思其人格处事,学习亦然,学之实为思之,无踏实勤恳之风,尚不能成才,学中若有侥幸,则身不得完备,智不得全解,时历久之,则情思固化,损之乃为自身也。
余师尝戒,万事皆心细也,且不念何为大智若愚,余无此心境,凡人皆需心细,不求恍若隔世之瞬间,心细者,事成也,身全也,德之美,义之大,古往今来,成大事者,皆如是。
欲身躯完备,先以备德。诗云:於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康诰曰,克明德。太甲曰:顾是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俊德,皆自明也。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故先之以育德,明其自身,自家净,则可净天下。
继之乃文也。何为文者,几类也,重者为学也。育德以保全身,实为学供其境也。德之完备者,学之有余,且学之档亦含差异也。德高者。学之档高,且学时胸怀大志,不无泛泛潦草之心。德之不全者,学亦不成也。日后余将致力于学,一为学识,二为明德。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晓自身之所缺,补其所漏。
吾受余师之教,亦明余师之怒,知羞而警醒,知耻而奋进。谨立守则四:
一曰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
二曰主敬则身强。内而专静纯一,外而整齐严肃。敬之功夫也;若人无众寡,事无大小,一一恭敬,不敢懈慢,则身体之强健,又何疑乎?
三曰求仁则人悦。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气以成形。余与民物其大本乃同出一源。孔门教人,莫大于求仁,而其最切者,莫要于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数语。立人达人之人,人有不悦而归之者乎?
四曰:习劳则神钦。人一日所着之衣,所进之食,与日所行之事所用之力相称,则旁人韪之,鬼神许之,以为彼自食其力也。古之圣君贤相盖无时不以勤劳自励。为一身计,则必操习技艺,磨炼筋骨,困之勉行,操心危虑,而后可以增智慧而长才识。为天下计,则必己饥己溺,一夫不获,引为余辜。大禹,墨子皆极俭以奉身,而极勤以救民。勤则寿,逸则夭,勤则有才而见用,逸则无劳而见弃,勤则博济斯民而神祗钦仰,逸则无补而神鬼不歆。
此四条为余修身正己之则,余必记之行之,以感怀恩师所教!
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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