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旁边,是个卖桔子的。我卖苹果。他长着一张不算讨厌的脸,大冷的天,他穿得很单薄,缩着头,“嗦嗦”地抖着。旁边的人叫他“神经病”。他的确像得了病。有人来的时候,他喊“贱卖了,贱卖了”,没人的时候也还喊“卖贱了,卖贱了。”他嘴总是说个没停,人少的时候,他就自言自语,“我的天爷爷呀!”恰恰这个时候,正是卖货人正难熬的时候,冬天的冷风像刀一样吹过人的面颊,没人光顾,还得死撑。一会儿,他拿着别人吃剩的橘皮,用夸张的姿势奋力往外丢去。引得我们这些无聊的人发笑。他自言自语道“好吃,好吃,真好吃!好吃又不贵。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如果这时候有个人买了对面的水果,而不买他的,他就发泄他心中的不满“让你摆这,让你摆这,再摆这统统死啦死啦的,枪毙。”别人问:“你桔子是甜的吗?”“你自己尝,我不说。”那个人一尝,脸酸的缩成一团。他说:“哎吆,就一个酸的,还让你给碰上了。”他生意出奇的好,都喜欢买他的货。一是货鲜,二是听他说话就是一种享受,他能引人发笑,人买货不就图个好心情吗。他三天就卖一大车。最后剩下底子总是贱卖,连本钱都不够,别人都说他傻。我倒觉得他是个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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