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阳春三月,武汉都在阴雨绵绵中度过了。如果不是花开,这气温真让人感受不到春天来了。而生活往往如此,在最没有环境下成就了美丽的存在。
阳春三月日,落花逢几时?武汉的春天除了樱花,不应该落下的就是白玉兰了。同样是没有绿叶衬托花朵,樱花开的精致,白玉兰却更显耀眼。 朱曰藩说“新诗已旧不堪闻, 江南荒馆隔秋云。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只能说时间真的特别好东西,不仅能看清他人,更能看懂自己。
初识白玉兰应该是高中,而就在这个季节,教学楼下和操场周围它都那么耀眼的绽放。我并不是那么怀旧的人,但那个什么都不懂年龄,却给我最多的回忆。不像生活的里程碑,有明确时间标的。再想起那几年,没有那么多时间的印记,如果有,那大概是教室后面的杉树由绿变黄,由黄变秃,然后这个时间再次变绿……周而复始,算不算是时间的印记?也许时间让我我忘了很多人和事,也许学校建设改变了很多模样。但白玉兰的身影还历历在目。又或者和它绑在一起的还有我在那3年的人与事。
阳春三月日,落花逢几时?很多人肯定会骂我不长心,因为我不太记得老师的名字了,甚至说已经忘了。而我也无从辩解,因为名字确实难记。但这和我脑子笨肯定有关系。除了那些树,而有那么些瞬间就成了时间痕迹。那应该是英语老师身上那条青花瓷色的长裙和眉心一痣的恰到好处。美术老师喊我名字时,声音里的那种祥和。历史老师喊我,处理我心理问题面谈时的眼神……那些瞬间,让那个年纪我从最懦弱变得坚毅。
阳春三月日,落花逢几时?
我依然记得,每天傍晚站在这栋楼的4楼顺眼看整个操场的人来往时的心情,我也能通过曾经的文字看到那时候的自己。出生在穷乡僻壤给的自卑感是那个年龄能驾驭的。不能违背的父母的意愿,成了我最怕的事情。在经历了懦弱、胆怯、逃避后,让自己变得不堪一击,甚至有走向极端的心理。掩盖不了内心的倔犟,很多人都说人生需要“间隔期”,而我的“间隔期”应该就是最不应该存在的年龄存在了。回首发现,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暖的手,在你一出神以恍惚之间,物走星移。后来才明白,有些人和事来时如风,却带来冗长的话题和经久不散的气息。庆幸那时候还留下了最真的我自己。
阳春三月日,落花逢几时?如果说我来武汉的决定是因为任性,我很感谢那时候不计后果的任性,让在今天我还有不放弃追逐的理由。我曾花了一年的时间适应环境,适应说话、吃饭、喝水、走路、呼吸空气……第一次去徐东是晚上,第一次走完东湖沿路是两个人,第六次去中山公园是看花展……流芳到徐东,武昌到汉阳,走了大桥走二桥,发现武汉也就那么大。事实上到后来工作的时候才明白什么是“大武汉”。大学几年用最天真的心,接受最残酷的现实。经历了才知道留在武汉,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或许在这里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丧气,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越是不好的你越要去感知。这样转身便可以痛快地拿掉,就如同困扰我的扁桃体肿大,连续19年的四季都要跑去医院,而在20岁那年我一个人去做了摘除手术。局部麻醉,喉咙里打了麻药的针,被我全吐出来了,所以看得见手术刀和剪子,听得到剪掉肉的声音,如同裁缝老板拿剪刀剪布的声音一样清脆——“咔呲咔呲”。医生很淡定,因为这样的手术见太多了,我也没有掉眼泪,相比手术那种疼痛,无数次去医院前的恐惧感更深。有时候对自己狠心,是因为你的经历让你有足够的勇气。
阳春三月日,落花逢几时?武汉每天不一样,而我却天天都一样。那些忍耐和退让失去的东西,到后来总是对自己说“没关系”、“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来掩盖内心的胆怯,事实上除了……也真的没什么关。来武汉学会了看自己,安全感是不是只有自我能给予,我现在不可贸然定论。如同这花儿在最没有环境时盛开,谁料到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凋落,谁又曾恰好路过驻足?很多美丽的风景总是会被记录,我们都以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却没发现是有人刻意回头。
阳春三月日,落花逢几时?三月是一个神奇的月份,有些情绪如枝头春意,掩藏不住。就像现在的自己,可以肯定的很明白在争取什么、追逐什么。如果不能把生活经营到“不食人间烟火”,那就让自己过得能知人心温暖,懂得纯净不是一尘不染,而是不迷失信念。
阳春三月日,落花逢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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