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请一次假

回家

今早7:15，母亲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她开口便问：“你那下雨么？”，我说没有啊。母亲又道：“家里从昨夜开始就是大雨，至今未停。你们那没下雨就好，挂了啊。”还没等我叮嘱，母亲就挂断了电话。

母亲来电，只为求证我所在的城市下雨否，家里大雨，担忧我们的安危。昨夜家里下了一夜的雨，母亲必定担忧了一夜，牵挂了一夜。

此刻，离我告别母亲从老家回到所在城市仅有29个小时。

儿行千里母担忧。

想起离别时，母亲小声的问我：“不是还有几天的休息时间么？别人都在放假，你就不会多在家两天？”我告诉母亲，不行，得回去上班，我不能再请假，上次已经请过几天，同事们都在上班呢。母亲小声哆喏到：“你是请过假，可是没为我请过假。”

母亲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想想过去的自己，有为一次旅行而请假，有为朋友结婚而请假，有为身体不适而请假。请假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大大小小的请假加起来也是有些时间堆积，可是，从来没有为母亲而请过一次假。

老家在一个小镇的村里，上初中时就离开母亲，只有假期才得以回去看望母亲。上了大学后，假期还要和同学朋友到远方看看，回家的时间又减少了很多。工作以后，回家的时间就更是屈指可数。一年的两个小长假，得以回家时，要走走亲戚，见见朋友，呆在母亲身边的时间可以按小时来计算。每次回家，母亲还要张罗着在厨房忙前忙后，把家里的鸡蛋、腊肉、菜园摘的青菜一锅的搬到桌子上，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眼里满是开怀。

小时候每次离开母亲，母亲总要在车后长长的站着，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才慢慢转身。

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岁月叫过往。

母亲的一生是艰辛的，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父亲在外地工作，一年难得回家几次，家里老小都要靠母亲去照顾。地里田里的庄稼母亲一样也没落下。记得我上初二的那一年，母亲天没亮就把我和姐姐叫醒，去田里割蚕豆，等天亮村里人陆续到田里时，我们几乎割完了一丘田的蚕豆。她说早起点好，太阳出来会很热。

从我记事起到今天，母亲像一个永不停歇的钟表一直在转动，我们这个家被她经营的井井有条，我没听到母亲的任何怨言。奶奶今年已经92岁高寿，耳朵还很灵敏，生活能自理，这全得益于母亲对她的悉心照顾。

母亲的一生都是围着我们转的。女儿还未出生，她就来我身边照顾我，直到女儿上小学一年级。家里的奶奶需要人照顾，才回老家。在我身边的几年里，夜里女儿都和她睡，她说我们工作辛苦，小孩由她照顾就好，女儿的健康成长离不开母亲的心血。从姐姐和我，到侄儿、侄女到女儿，再到高寿的奶奶，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着我们。好衣服舍不得穿一件，好鞋子舍不得穿一双。

去年的母亲节，大家都在朋友圈发想念母亲祝福母亲的话语，女儿看到我在写思念母亲的文字，拉着我的手，犀利地说到：“与其在这码字，不如回家看奶奶，做点实际的事。”

汗颜得我不敢再发一声言。

秋风起了，阳台的九里香被风吹落了一地，银杏树也掉落了几片。

远方的母亲，我要为你请一次假，笃定的就在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