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大狗刚睁开眼,就听到牛生在外面喊,遂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将电动车钥匙递给牛生。牛生每天上十二个小时,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七点半,但除去吃饭、中途间歇休息,实际不足八个小时。
昨夜睡得晚,李大狗困意十足,才把门关上,又迷迷糊糊地躺回了床上。再醒来,已至正午,和煦的阳光透过木门的缝隙,斜斜地射在堂屋的地板上。
李大狗掏出手机看了几眼,有些懊恼。他原本打算今天就把脏衣服洗掉的,现在大抵来不及了——一会儿得去赴会,为肖利饯行,一群男人聚在一起就免不了要喝酒,喝完酒基本上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好在明天也不上班,有足够的时间收拾。
李大狗钻进卫生间,洗漱完毕,一抬头,镜子中的自己胡子拉碴,看着颇为苍老,就回房间取来刮胡刀,花几分钟把胡须刮了个干干净净。
准备完毕,他揣上百来块钱,锁上门出发。电动车被牛生骑去面馆了,没有车,李大狗只好走路去。
城中村旁边的荒地在搞开发,每天都有好几辆挖机和铲车在上面刨,四周全围起来了,不让过,小路走不成,李大狗沿着水泥路拐上来,进了大路。
路上几乎不见人,只有大大小小的车辆疾驰而过。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司机探出脑袋,满脸堆笑问李大狗是否要坐车。
李大狗彷徨几秒,摇摇头,拒绝了——上个月因牛生的事请了好几次假,工资没发多少,没往家里打钱;媳妇儿(王燕)手机摔坏了,刚花两千换了一部智能手机,再加上人情世故的开销,这两个月基本没存下钱。
这场聚会,若不是为肖利饯行,李大狗也不会去。承了人家的情,一直没还,或许以后也没机会还了,如果这个时候还在推脱,不免会被众人耻笑。
来早了,距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其他人还没到。家常菜馆里略显冷清——他家主营川菜,本地人很少吃辣,打工的人吃得简单,除去聚餐,一般不来这里。
瞥见李大狗进门,老板立马抛下手中的活儿迎上来,并向他散了一支烟。菜是提前订好的,时间一到就能上桌。
老板领着李大狗进了二楼的包间。在窗口落座后,李大狗给自己倒了一杯免费的茶水,边喝边等众工友和今天的主角,他的贵人——肖利。
肖利有事耽搁了,迟到了近十分钟,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不过,他带了两瓶五年以上的白酒,每一瓶的价值都不下五百块钱,毫无疑问,这勾起了众人肚子里的馋虫。
怕醉得太快,李大狗先吃了些东西垫肚子,随后就提起杯子向肖利敬了一杯酒,以感谢他这一年多以来对自己的照顾。
这顿酒点到为止,因为所有人都是独自前来的,喝醉了没办法回家。本着“能喝就喝,不能喝拉倒”的态度,两瓶酒见底后,大部分人都只是微醺的状态。
肖利另有要事,往桌上放了两包中华,告罪匆匆离开。而众人不知道的是,他竟在临走之前不声不响地把单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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