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与哭

她与他

同享一个年龄

同享一所学校

从小学

到中学

到大学

她与他

共享一个“孤儿”的称号

她的字典里没有笑

他的辞海里没有哭

她恍若一朵不肯盛开的花

若一定要开

也不喧嚣鲜艳着怒放

只尽量开成最小的那朵

他仿佛一支不敢燃烧的蜡烛

即便燃烧

烛泪也不往外滴

只向着种了灯芯的低窝处流

她从不埋怨身世的凄苦

只冷眼看周遭的炎凉

他从不同情任何的悲伤

一切的哀痛看来都无药可医

也

理所当然

他们喜爱在一起

他们总是在一起

他们想他们是快乐的

他们甚至想他们是幸福的

只不过

她不需要笑

他不需要哭

有一天

他们并肩

走过一家幼儿园门口

有位女娃儿

将手上一朵小花

高高举到接她的妈妈胸前

“今天

杰克又和我一起玩！

他当家里的爸爸

我当他的甜心爱人！”

他们都停下脚步

她望着那女娃儿的小花

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他琢磨着那个“甜心”的称谓

眼里闪烁起泪光

当他们相视对望

他们同时发现

他学会了流下热泪

她学会了绽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