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好!请问是陈墨染吗?请到楼下取快递。熟悉的客套而没有温度的语气。
我惊异的,是谁会给我寄东西。在这个时候。
是一个精致的乳白色马克杯,杯底有点点磨砂,握上去的手感让人感到莫名的安稳。没有署名。没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包装盒上却赫然写着我的姓名住址号码,一字不差。
会不会是黎采承。我虽不想猜,但脑海中第一反应浮现的仍是他的名字。
一个星期前他给我发消息,说想见见我,说他在我们从前常去的小吃店等我。说就任性这一次,然后他就安心回家,去相亲结婚,安稳地过日子,归于平凡,做一个称人心的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
连曾经那样不甘心的黎采承,如今都甘愿或者是不得不甘愿了, 我们为何还要挣扎。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休养大脑比较闲的缘故,最近频繁想起以前的种种琐事,晚上就会做些无章可循的梦。梦里我还在上大学,初识黎采承,巨大的教室,透明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窗跳跃在我们的书页上,他穿清爽的衬衣,坐在我旁边看书,头也不抬地嘲笑我总是念不清l和n。我则不遗余力地反击,说他五十步笑百步,自己还不是前后鼻音不分。
梦里,他依然是被我们戏称为宁采臣的少年,而我,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身边的我,理所当然地荣获了聂小倩的外号。
醒了以后,一个人在黑暗里想笑笑不出来。
最开始就错了呢,宁采臣和聂小倩可以为了对方奋不顾身,在现实面前轻易就缴械的我们如何配得上他们的名字。
我没有去见他。每一次都是我给他拒绝的机会,这一次就让我把机会留给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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