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

夜复夜，那澎湃的海声，无穷无尽地在她的梦里喧闹。

海的潮，从天际一往无前地奔腾到眼底，那放佛可以把一切撕碎的力量，在悬崖上，在海岸边，在心里，撞击！

她深爱海。

第一次见到海，那海平静得没有一点脾气。

那一天，当脚踏上那海的城市的时候，带了一点儿不真实。

“第一次来么？要一起去看海么？”

她摇头。

那一天，世界裹素，满目银装，她一个人去看海。

雪从空中一片又一片地撒下来，融到海里。海岸无限地蔓延着，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抬眼望去，深邃的天空遥远地看不到尽头。但是那海，却很平静。平静得让她心安，她不明白，这样的海，为什么在日后会以那样的模样出现在她的梦里呢？

彼时，她只是看着这海，露出淡淡的笑意。

突然有些羡慕那些雪，就这样融入大海似乎也不错。

“你是来看雪的，还是来看海的？”一个声音问她。

“雪有什么好看的呢？”她反问他。其实便是海又有什么好看的呢？对她来说，最喜欢的只是这一刻凝固的时光罢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遥遥地看海。

“我喜欢海的咆哮，它总是在咆哮，只不过可能现在稍稍休息一下？”

她去听，是真的，在海的深处，海在咆哮。

她想告诉他，海并没有休息。

她拉开帘子，把阳光放进来，她又一天在海声中醒来，那放佛可以撕碎一切的咆哮。那个雪日，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过去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会想起来，那些很久远的过往。

“去看海么？”

她略带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你不知道么？这里是海城啊！我还没有冬天看过海呢！”同伴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地开心。

她跟着她一起去看海。

当她重新站在那片海岸的时候，她想起了，是了，这里她曾经来过。

同伴似乎注意不到她的兴致，一路上都露着笑脸。

原也没有什么交情，她似乎和所有人都没有什么交集。

她在床上躺下的时候，她看见，窗外的雪一层层地撒下来。

海边还是她，还有雪。

一天里，她又一次来到了海边。海还是那样子，跟白天来的时候一样，跟多年前来的时候也一样。

她又去听，海还是在咆哮，跟梦中的一模一样，就好像在呼唤着一个远方的人，孜孜不倦，不眠不休。

她开始向着海走，一直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

“你来了？”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跟她说话，很轻很轻，极淡极淡，放佛来自天堂的询问。

“是啊，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