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工作后,细数每年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每次回家时,最开心的自然是母亲,最担心的同样是母亲,每当她看到我疲倦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心疼。有些事,母亲想问却又不敢问。
走的时候,沐阳从门缝里伸出小小的身子,问:“姑姑要去哪里呀?”我说:“姑姑要回去工作了,下次再回来看你。”此时,一个两岁的孩子心里便有了远方的概念,以至于很多次在邻居面前提起“我姑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一刻,父亲正在房间里睡觉,母亲朝着卧室的方向说:“丫头要走了。”父亲却没吭一声,也许他是真的熟睡了,也许他是因为我的倔脾气生气了。
我不让母亲送,母亲却急急忙忙地收拾一下,坚持送我去车上。那一刻,我便知道,最心疼我的一直是母亲,而父亲心里想什么,我一无所知。不过母亲总是对我说,其实,父亲很爱我,只是不善于表达。
路上遇到意外,司机为了给旁边的车子让道,不料撞到栏杆上,砰地一声,在撞击的那一秒,我很紧张,因为有个人已经在车站等我,我怕他等不到。
02.
果然,高先生傻傻地在车站等了两个多小时,不曾离开。有时我在想,我是何其幸运,能拥有他如此细致的关心与深刻的爱。我无意中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个皱眉,都会换来他温暖的一句:“怎么了?”那一刻,我愿意相信无论我是否健康,他都会守护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虽然高先生不太喜欢我把他当作生活的指导者,但不可否认,在我焦虑迷茫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多建议与鼓励。每当他说出一些想法时,我都会控制不住地向他抛一个崇拜的眼神,随着便给他一个拥抱,调皮地说:“你聪明,你说的都对。”而他总会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老婆最聪明!”
有一次,我在QQ上给学生讲题,他瞟了一眼:“其实,你可以这样解释,不是更能让人接受吗?”“哦,确实。”
还有一次,遇到一个实际应用题,我怎么也想象不到图中木棒在下水道中的运作方式,他想了一会,便跟我解释了其中的原理。
我调侃他:“你怎么会对下水道这么熟悉?你小时候下去过吗?”
他问:“你玩过超级玛丽吗?”
“十多岁的时候玩过。”
“那里面的很多场景和这个下水道差不多。”
高先生有很多优点,善良,孝顺,自律,有责任心自是不用说,还有一个是我不具备的: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总是想着如何去解决。高中时如此,现在依旧如此,而我,只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比较上心。
03.
由于工作原因,我们总是聚少离多,除了寒暑假,每个月最多见两次面。每一次,他周五晚便出发,到达已是子时。记得有一次,他的返程时间是周日下午四点,那一周,我太疲倦了,下午睡了很久,等我醒来,他告诉我已经把车票改签了,让我再多睡一会。当晚,他赶回北京,已是半夜。
在一起的日子,他写代码,我做题,他看《技术的本质》,我看同题散文,他看《人类简史》,我看《苏菲的世界》……累了,我就去睡觉,醒来时,看他又在写笔记,便问他:“你怎么都不困?”他说:“舍不得睡。”跨年的那一天,我睡了十几个小时,第二天早上,他告诉我,昨晚十二点的时候,偷偷地握着我的手,许了个愿。
不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会闲聊他有趣的见闻,诉说我最近的烦恼,谈谈盖茨比的爱情观,偶尔也会探讨几个数学问题,最后羡慕一下梭罗在瓦尔登湖的生活方式。每天语音的时间随着话题的变化而变化,当然,没有话题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地聊很久。
04.
小时候,父母容易吵架,我极其不喜欢,但也从来不劝,只是默默地待在一边,或许从那时起,我的性格就有了“缺陷”。长大后,我只要一看到两人起争执,就头皮发麻。所以,我对自己未来生活状态的第一个期望就是不拌嘴,不冷战。
很幸运,高先生的口头禅是:“首先,老婆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接下来,便是他想说服我的观点,当然,很多时候,我也乐于接受他的长篇大论。偶尔,我也会忍不住闹闹我的倔脾气,而他除了道歉就是笑,反而显得我特别不是人。
慢慢地,我也就明白了,原来最用心的爱是包容,最特别方式是我在闹,你在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