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午小长假的第一天,早上起来吃了饭,里里外外收拾一下,已经是九点多了。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母亲头晕,脚也肿了。嫂子带她看了医生,取了中药熬着。当时药还没有吃完,等药吃完了看情况再说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这又过去六七天了,母亲怎样了呢?
拨通了母亲的电话,里面一片嘈杂声传来。母亲问:“没课啊?咋打电话了?”母亲七十出头,十多年前中风一次,哥哥带着她去了很多医院,看了最好的医生,用上了最好的药。好在治疗及时,母亲的身体恢复很好。平时哥哥上班忙,很少在家。侄子把自己关在屋里上网课,只有母亲嫂子在家,都是比较爱清净的人,现在这么大的嘈杂声,让我不安起来。“娘,今天端午啊,放三天假。你那咋那么吵?”
一听我放假在家,母亲似乎放心下来:“哦,吃了中药还没好,昨天你哥把我送到医院了。没事,除了晕一点,我又不难受。我跟你哥说不让你和你姐知道。你姐那么远,她知道了又该惦记了。”母亲没有上过班,但却是一个对工作极为敬畏的人,耽误了什么也不能影响我们的工作。每次打电话母亲总是小心翼翼,确认不影响我们上班,才说自己的事情。
“好,我马上就到。”问清了母亲所在的医院及病床号,挂了电话,我骑车匆匆往医院赶。很近,十分钟就到了。
十分钟后,我就到了医院,很顺利找到了母亲的病房。母亲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头白发特别刺眼,手背上扎着针头,液体一滴滴流进血管里。哥哥和侄子坐在对面的空床上。看见我进来,哥哥站起来很轻松地说:“没事,昨天来的,抽血化验、彩超核磁,做了全身检查,血糖有点高,没大毛病。上午输输液,下午晚上在家休息。”
听说母亲没大碍,我也瞬间放心了。掀开被单,看了看母亲的脚,肿已经消了。耳朵穴位上贴了好几个小小的正方形贴,这个我见过,在按摩作用下,辅助治疗眩晕的。我俯下身体,想帮母亲按摩一下。我刚伸出手,母亲就推开我:“上班也挺累的,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你坐一边坐坐吧。我会自己按摩。”母亲就这样脾气,能自己做的事情,决不麻烦任何人,包括她的子女。
桌子上放着昨天治疗费用清单,一天就花去了将近三千,光各项检查费用就两千五。“一天就花了差不多三千,三千块钱你们得几天才能挣来。”母亲看我拿着清单在看,小心翼翼地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比较强势的母亲在我们面前变得像个察言观色的孩子。不争气的鼻子酸起来。父亲去世早,母亲把我们拉扯大,供我们上学,帮我们建立小家庭,吃了不少苦。
“医药费用报销后,咱自己不用花多少钱。既然来医院了,咱索性把老毛病彻底治好了再走。”我怕母亲心疼花钱,赶紧安慰着。
“钱就是伺候人的,要不挣钱干什么?几千块钱不算钱。”哥哥补充着。
听我和哥哥这么说,母亲的情绪也高涨起来。“现在国家政策真好,要不是报销一大半,很多人看不起病啊!”母亲虽没什么文化,但是思想却一点不老化。
白天在医院输液,输完液就可以回家,母亲状况也不错,不用这么多人都呆在医院。我说放三天假我也没事,这三天陪护母亲的事我全包了,三天以后换成下一辈的人,三个孩子上大学,都还没开学。就这么说定了,哥哥带着侄子走了。
病房只住了母亲一个人,环境很不错,空气也好,到处都干干净净的,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护士进来说欠费了,让家属去续费。我站起来,看了看挂着的液体瓶还有大半瓶。我叮嘱母亲,我出去一会就回来,万一有什么事,床头有呼叫器,护士就来了。此刻的母亲像个无助的依恋大人的孩子,她眼睛围着我转,一刻也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母亲问我去哪,我含糊地说出去有点事,母亲伸手指了指说:“我没事,你去吧,出门往右走,有热水房。”母亲年龄大了,耳朵背了,她以为我去倒开水了。
很久没有和母亲单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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