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说瑞士人》The Naked Swiss

作者 | Clare O’dea

译者 | 影子

(一个国家，10个传闻。一探究竟。是真是假？任君评述。)

Chapter1：认识一下瑞士人

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

Chapter3：瑞士人排外，吗？

Chapter4：瑞士人聪明，吗？

Chapter5：瑞士人性别歧视，吗？

Chapter6：瑞士人中立，吗？

Chapter7：瑞士人帮过纳粹，吗？

Chapter8：瑞士人无聊，吗？

Chapter9：瑞士人是奸诈的银行家，吗？

Chapter10：瑞士人有世界最好的民主，吗？

Chapter11：瑞士人是欧洲人，吗？

Chapter 2: 瑞士人很有钱，吗？（3）

3. 瑞士人拒绝了4000瑞郎的最低月薪

再一次回到月清之夜。苏黎世湖旁，蒂娜·特纳的华宴。

苏黎世湖，天鹅湖

华宴终于结束了。

几位百万富翁就住在附近，可以步行回家；其他人一涌而出，为了赶最后一班电车；很遗憾，有几位慢了一步，与最后一班电车无缘，只能考虑破点费，从他们25745欧元的可支配收入中取点钱，去打车；现场杯盘狼藉，宴会负责人赶忙留住几位客人中的清洁工，让他们有偿帮忙清理一小时；此时此刻，蒂娜女士眼睛也睁不开了，她急需找到她的床。

清洁工是低薪工人，属于瑞士10%的底层收入族群。

瑞士人拒绝了4000瑞郎的最低月薪

2014年，瑞士举行最低收入的全民公投，当时提出的时薪22瑞郎（18欧元/25美元）。一周标准工作42小时，月薪可达4000瑞郎。对于如此高薪的最低月薪，全世界是又惊又羡。

来看看欧洲兄弟们的最低时薪吧。22个欧盟国家都有法定国家最低收入。2015年初，德国提出最低时薪8.5欧元，卢森堡是11.1欧元，保加利亚是1.04欧元，大洋彼岸的美国是7.25美元。有比较才更知道差别，瑞士提议的最低收入时薪，真的是相当高，让人油生羡慕。

公投结果，让全世界又是陡然一惊。选民否决了这个议案，觉得没啥必要进行调整，反正95%的雇员都达到了这个标准。大部分人也不愿被剥夺自由定薪的权利。在最低时薪公投一年前，选民还否决了另一项议案公投。这项议案是给高管的收入设限，不允许高管工资比最低雇员工资高出12倍。

瑞士人拒绝失业

在很多国家，失业之后，贫穷接踵而至。

在瑞士，却并非如此。

失业率几乎从未超3.5%，让欧洲兄弟国们羡慕不已。这要归功于失业保险制度。失业者能拿到失业前薪水的70%-80%，最高甚至可能拿到10500瑞郎/月。失业中心帮助失业人群再求职，提供就职培训、训练求职技巧，提升就职信心。

大多数人在一年之内都会重新就职。如未再就职，一年之后，失业救济金也会减少。

瑞士另有一种“不足时就业”体制也非常有效，它能够在经济下行期，让工人收入保持稳定，也防止大规模裁员。公司订单下滑时，可以暂时把部分全职员工转为兼职。收入缺失部分由失业基金补上，经济恢复时工人将恢复全职身份。近年来，瑞郎坚挺，使得金属制造品的出口艰难，金属制造业订单下滑。幸好有这个体制，保证了金属制造工人的生活水平不下滑。

4. 花呗

再一次回到月清之夜。

蒂娜·特纳的华宴上，谈论最多的话题莫过于度假了。

1000名客人中，500人有车，85人有两套房，913人负担得起至少一年一次的度假。

瑞士人是幸福的。

邻国的德国，22%的人没有像样的度假；在英国，1/3的家庭负担不了一周的度假费用。

瑞士家庭一年能赚多少，又花出去多少呢？

为什么瑞士人很富有。因为他们生活所迫。

1万瑞郎怎么花？

假设一户家庭，有1.5个孩子，月入1万瑞郎。

这收入看着挺可观的。

重点是，支出也挺可观的。

月存570瑞郎到度假基金（一年就去了7000瑞郎）；月出2500瑞郎，支付社会治安、税收、健康保险；月备1500瑞郎在家用上。这户家庭的 1万瑞郎，还余5430瑞郎。

支出的大头，还有房子。大多数瑞士家庭租房住。瑞士是西欧家庭持房率最低的，低于34%。不要觉得奇怪，因为买房有买房的烦恼。买房有存款要求（高至房价的30%），房价持高不下，也增加了买房门槛。即使买了房也不省心，更多烦恼在等着。譬如每年要交一笔房产税，也叫房租税。这个房租税有点特别，即使是自住不租，也要交房租税。相比之下，保护租客的租房条例，方便租到的优质房源，人们更青睐长期租房。

如果在苏黎世、日内瓦这些热门城市，找到月租1500瑞郎的房子，简直是捡了天大的便宜。苏黎世三室的月租要2432瑞郎，日内瓦要2029瑞郎。所以大多数人会选择住在便宜的区域，压力小。幸好银行利率低，平均下来，月供不高。毛估估2000房租或房贷，这户家庭还余3430瑞郎。

苏黎世的一套高级公寓

别忘了，每个月还要准备一笔750瑞郎，用于各项文化娱乐，看电影、去音乐节、去剧院。接下来还余2680瑞郎应付大人、孩子的各项支出，服装、教育、医疗等等，每一项都昂贵不已。

这就怪不得人人期望高薪。德国记者沃尔夫冈·考德在《谁的发明？在瑞士》一书中开玩笑说：

“为什么瑞士人很富有。因为他们生活所迫。”

多年来无论多少媒体参与辩战，声讨政党无为，但是至今没有有效的措施出台来抑制高价，瑞士依然是一座“昂贵之岛”。消费者组织把希望寄托在政府身上，迫使政府出面采取行动，抑制消费抬头。瑞士很多进口产品的价格是邻国的两倍。怪不得，瑞士人会不辞辛劳出国去消费。瑞士信贷公司统计，2017年，瑞士零售商损失了91亿瑞郎，因为瑞士人如潮水般涌向价廉物美的德国和法国，回程的车上满载着衣服、肉类和洗漱品。为了招揽瑞士人，德国农民甚至做起了接团的生意，他们把放拖拉机的谷仓空出来，屯放从亚马逊买来的货，等着瑞士人来光顾。

免费的教育

“昂贵之岛”也有免费的好东西，那就是教育。公立学校有充足的资金，值得信任，值得托付。如果不去公立而去付费私立学校，人人引以为奇。想象一下，有这样一个国家，孩子去哪家学校，无需讨论，无需焦虑，无需等待，更不用搬家去学区。孩子们只需要在家附近入学，生活如昔，静候成长。长大后考入大学，费用每年只需1000-4000瑞郎。

热情面前，花钱从不皱眉头

瑞士人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花钱非常大方。人均摩托拥有量最高的欧洲国家，当属瑞士。42.5万人，骑着摩托奔驰在瑞士条条大道上。天气晴好时，山道上也传来摩托车的马力轰鸣声。从红酒收集到啤酒制作，瑞士人在自己的热情面前，花钱从不皱眉头。我的一位前同事，喜欢收藏了老式唱片机。到访的客人，第一个环节就是被主人拉去参观收藏品。主人满腔欣喜地打开藏室，一室光辉下，几十个老式唱片机静静地放在那，默默流动着的是人类的智慧和匠心。当你为之赞叹时，主人会有些羞赧，但接下来他就开始滔滔不绝，讲述着要为自己的爱好再配备一间小录音室。

储蓄从小抓起

瑞士人热衷花钱，也热衷储蓄。未雨绸缪之心，人皆有之。

瑞士家庭平均储蓄是17.1万瑞郎。瑞士人从小就开始学习储蓄。如果睡美人诞生在瑞士，仙女教母在小公主洗礼上必定会给她开一个银行账户。商店里陈列着给孩子的生日贺卡，打开贺卡，你会发现内有乾坤——一个小红包，只要把纸币四折就可以放进红包里。瑞士纸币最小面额是10瑞郎，10瑞郎虽少，却是开启储蓄之路的第一步。恭喜收到红包的孩子，你将走上一条“17.1万瑞郎”的储蓄之旅。

无可厚非，而且有着充足充分的证据表明——瑞士是个富有的国家。

坚挺的瑞郎，让瑞士人拥有令人妒忌的购买力，尤其是出国消费时，更是底气十足。瑞士人买得起豪华的托斯卡纳别墅，只是大家不愿意这么干，因为存款被视为“神圣不可挪用”。

但是生活在瑞士，人们并不觉得自己很有钱。高物价，高期望，迅速掏空了中产阶级的钱包。

一到月底，他们就要思考人类社会的重大谜题——

钱都去哪了？

下一篇——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4）

焦点故事：瑞士美食，炖猫大餐

各式风味的瑞士奶酪，美味天堂

（感谢大家对本书和本译文的喜爱。本书翻译已获Clare O’dea授权，禁止二改商用，转载请注明。本书成书于2017年，所以有些数据并不是最新。如有错误，欢迎指正，不甚感激。微博@影子945_，Photos by Florian St.&Zoe Q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