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我老老实实在池底睡了好多天,竟然嫌弃起自己怎么是条蛇,哪怕化成人形美的沉鱼落雁也终归是条蛇,而他是妖是魔什么不好,偏偏是个人.......“注定此生此世要隔山隔水了啊!啊!啊!” 我蜷缩着身子难过,又不时伸长脑袋朝池外张望,说不定,也说不定他会折返,会因为什么又经过有穷海。
“这两百年见那么多雄性,妖鬼神魔什么没有,偏要缠着你...." 我泄了气一样嗖的缩回脑袋,耷拉着难过,难过自己被蛇王的封印困住。
想他在池边喝水的样子,想他漫不经心的骄傲,睁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梦里全是他,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就是害死了许多妖精的那种,打小听了数不尽这样的故事,害了相思病的妖精从没有好下场。姐姐们说故事的时候总为了故事里的妖精吧嗒吧嗒掉眼泪,可我竟然好期待,期待那种要死要活,以前明明嫌他们愚笨。
完了,一定是被施了咒 ,故事里的欢爱好像化成幽魂溜了出来,穿进我心里,酸酸麻麻的。我不自觉地扭啊扭,无比妖媚地扭动起身体,随着扭动把脸贴在翘起来的尾吧上摩挲,一阵冰凉的触感突然钻到心里面,忍不住害我打了个哆嗦,就好像欢爱闯进身体一样搅得胃里翻江倒海,连着心肝一阵阵酸麻,我把自己和他想象成故事里的男女,一会哭一会笑,有穷海的池底一下变得好欢乐。想着想着入了神,回过神来只好扯把水草攥手上,一截一截拽着出气,狗屎,狗屎,狗屎,蛇王这个臭狗屎........你也是狗屎,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的狗屎。
“轰!” 突然而来一声响,吓得我手里的草甩得精光。
”娘呀,这是什么鬼.......“ 惊慌刚好点,打心底的恶心又冒出来,那一声响炸出个浑身湿哒哒的绿妖怪,半只断了的胳膊空悬着荡来荡去,活像吊死鬼,浓绿浓绿的体液顺着往下淌,更恶心的是这东西浑身裹着章鱼一样黏糊糊半透明的皮肤,真怕一撮就破,从中淌出无数毛骨悚然恶心的东西......”咦~!“ 我不禁打了个颤往后躲着。
可那丑鬼却把断胳膊伸过来想要触碰我,”啊!救命啊!“我拔尾就跑。
“小美人 ,我可以替你解开蛇王封印,离开这有穷海,难道不想去见你朝思暮想的情郎?”
听到这句话,我猛然停下,一时不知道怎么理清脑袋,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谁,又是怎么知道除了疗伤我是苦于蛇王封印被困在这个破池子里,蛇王的封印他都能破?骗我,肯定是骗我的。
看我停下,他有些得逞的样子,色眯眯靠近“
你说我是什么鬼,你的身子和我的身子,像这样你缠着我,我缠着你这许多天,快舒服死我了,你倒还问我是什么鬼?“丑妖怪一边说一边动情地比划扭动。
“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还有,谁和缠来缠去了,你挺难看的,别扭了!”
“是吗?”他绿幽幽半透明的脸贴过来。
“滚开,老娘我刚刚变回人形,见不得丑的” 一挥臂,却被他不费力气地接住,妖怪还是有些本事的。
“小美人,你最多不过两百岁,敢在我面前撒野,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娇嫩的脸,啧啧啧.......蛇王果然是好眼力,可惜啊可惜这老东西太傲气,直接占了不就行了,只怕是今后也无福消受了”
“你跟蛇王相识?”
“岂止相识?还曾是盟友!”他的声音突然阴森低沉,完全没了刚刚的不正经。
“小美人,我若是帮你出得这有穷海,如何谢我?“
“”有那个本事让我离开了再说“”
“哈哈,你大可放心,蛇王看上的我没兴趣,倒是你梦里想着交欢之乐的男人,可知他是谁?”丑妖阴森着脸想要撩起我兴致。
我未动声色,果不出所料,他自顾自地往下说,:“此人叫南宫耀,是楚召国骁勇大将军,因少时命坚故而性情冷淡.......”
“等等,什么叫少时命坚,他是人间的大将军,那他是不是已经取妻了?他夫人美吗?”
“小美人,一下问这么多,要不你亲一口,我答一个?”
"那好说!“ 我微一转身便姿态翩翩化作了人样,故意扭着小细腰朝他凑了凑,用近乎娇喘的声音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猜你定是法力无边,就连蛇王也奈何不了,要不,要不你小施镜术,让我看看他的过去得了。”
“小妞算盘打得不错,莫非事后与我春宵一夜?"
“看本姑娘心情,刚刚谁说看不上蛇王的女人,再说了,你来此不正是为了让我知道南宫耀的事,即是如此何必吞吞吐吐,同我这个小妖周旋。“
“尚算聪明!”说着,那丑妖便伸出手施展出镜术。
只看见镜中景象渐渐清晰,恍若一个隆冬天,天色已墨,玉屑似的雪片儿呼呼在空中作舞,飘飘扬扬伴着阴风啸啸。城门严严实实闭着,整条街寥寥两三人,画面里传来马车经过的声音,在积雪地上咯吱咯吱碾压,除此,还传来清脆的铃铛声,随轱辘越来越近。那飘在空中的雪片儿,倒像是为迎接谁而凄凄飘舞,再极不情愿地落在雪也盖不住残败的地上。
暗沉的景象里只有车轮和铃铛,咯吱咯吱,叮呤,叮铃,缓缓地来,万籁俱寂。
文/古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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