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下摇曳的苹果2021-10-14

                                                      冰雪下摇曳的苹果

        “怕处有鬼”，这话一点不假，很多事情好像都能验证，你越怕啥越来啥，越担心啥就越发生啥。就像今年国庆期间，我开车回凤翔的时候，看到苹果园中刚刚解掉套袋不久的苹果，很多还是那种苍白的淡绿或淡粉颜色，一个个被冰冷的雨水淋着。秋风吹过凉意袭来，我当时就很担心这些苹果的命运。一怕它们被风吹落、二怕它们被雨淋掉、还怕它们等不到成熟采摘就被鸟啄破，谁能想到，除了风雨虫鸟，苹果离成熟的短短几天里，凤翔这地方竟然还会有冷雨积雪。

        10月10日，在朋友圈中，几个凤翔老乡发来的果园照片，一个个顶着积雪的苹果，把我惊了一跳，难道我又一怕成谶？赶紧在微信下边留言，确认凤翔是不是下雪了。一圈人问下来才知道，凤翔下雪了，虢镇下去了，麟游下雪了，庆阳也下雪了…..老天爷真是在谁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下雪了。隔着手机屏幕看着这些照片，晶莹剔透的白雪下边那一个个娇艳的红，夺人眼球、惊心动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意如此，谁能奈何？和人一样，每一茬庄稼都有一茬庄稼的命数，农民辛劳种地，可以把苹果经管的好好的，但最终有没有收成要看老天爷的意思，最终能不能卖到钱要看市场的意思。农民管得了开头，管不过来过程，更管不了结果。就像民谣说的那样。种田的，吃米糠，卖盐老婆喝淡汤；炒菜的，光闻香，裁缝家人没衣裳。农民也好、果农也罢，只要和这个“农”扯上关系，这一辈子就会和难场有扯不断的联系。没办法，日子还得过，下雨下雪对城里人只感受到出行不便，对农民往往就是致命一击。这一茬苞米在泥水里烂包了，收回来没用了也得赶紧收，把地腾出来，下一茬麦子还要在泥水里赶紧种下去，时令不等人啊。“秋分到寒露，种麦不耽误”，种麦子，最合适的也就这半个多月时间，寒露，已是关中冬小麦播种的大限了，再磨叽几天，辛苦一年也是“秋分麦粒圆溜溜，寒露麦粒一道沟”。所以农忙时间一直就跟打仗一样，抢收夺种、没黑没明。

        于是我就又担心起那些苹果来，怕苹果撑不住被这场冰雪冻坏了，但猛一想“怕处有鬼”，赶紧提醒自己再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给农民添堵了，农民的事情农民或许自己能解决吧。我看有专家写文章都说了。没事，短暂的下雪、霜打不但对苹果成熟没有影响，还有利于苹果糖分的形成和积淀，苹果口感反倒更好，嗯，你看人家新疆阿克苏的冰糖心苹果，之所以好吃就是因为海拔高、昼夜温差大、长年浇灌雪水的缘故。好吧，希望专家说的是对的，但我眼前还是不自觉的冒出，在动物园看到的那些被半蜕不蜕的粘毛发快要绊倒的牦牛。不管怎么样，治病不治病，先把药吃了再说，于是我就相信专家的话是对的。

        专职农民辛劳苦逼，一年到头，大多也是腰里没铜，不敢胡拧，腰里没把，不敢胡耍。把这些苹果侍候一年，就想着能有个好收成卖个好价钱，现在苹果在这冰雪风雨中摇曳着，惊扰农人的白日黑夜。老天爷给农人的伤痛，就像他们在劳作中遇到的擦伤，只能就地取些陈年老土捏面敷上，止血疗伤。

       寒风吹来，秋雨刷刷的落下，耳边萦绕着小时候的儿歌：“面面土，贴膏药，不看先生就好了。” 唉，有啥法？人比人，比不成，骆驼比驴骑不成啊！

                                                                  二〇二一年十月十日晚于西安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