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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数风流人物还看宋朝节选

《夜雨》:数风流人物还看宋朝节选

作者: 李先琪 | 来源:发表于2017-07-17 10:59 被阅读0次

    【本文由“李先琪”发布,2017年7月17日】

    一一半落梅花婉娩香

           苏东坡一生有两位妻子,这两位妻子都是明媒正娶。而且她俩是堂房姊妹,一个熟读诗书,一个却不识字,因此,两位妻子在他的心目中,自然就有了感情的深浅之分。

    公元1054年,苏东坡在老家娶同属眉州的青神县贡士王方的女儿王弗为妻。王弗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识理,嫁给苏东坡那年才十六岁。王氏为人贤淑,常常为丈夫研墨端砚,红袖添香,是苏东坡的闺房密友,也是伴读良友。

    公元1065年,苏轼三十岁,这一年的正月,苏东坡以凤翔签判任满返京。而这年的五月,王弗却病死于京师,时年二十七岁,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儿子苏迈。

    王方是苏东坡的老师,王弗是苏东坡的小师妹。小地方,也不是太大的宅院,男女之间并不是很忌讳,所以他们两人虽然不是青梅竹马,却也是从小就熟识。

    据青神县的民间传说,苏东坡娶王弗,还有一段与风景有关的佳话。

    在四川眉州青神县的岷江畔,有一片苍翠挺秀的山岭,这就是被南宋诗人范成大称为“西川林泉最佳处”的中岩山。中岩山里有一所“中岩书院”。十四岁的苏东坡曾经在这里读书三年,他的老师,就是当地贡士王方。进入山中不远,可以看到一方由山泉汇集而成的清池。冷眼看去,除了池水较深较冷之外,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如果你临池拍手,池中的游鱼就会循声游到岸边来。

    有一次,当地乡贡进士、中岩书院教授王方,召集乡贤名士,在池边聚会,想为这个水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但是众说纷纭,取了许多名字,王方都不太满意。

    正在中岩书院读书的少年苏东坡,那天也参与了这个盛会。他提出的“唤鱼池”三字,立刻被王方及参与盛会的人所选中。苏东坡即挥毫,写下了“唤鱼池”三个潇洒的大字,由王方安排,刻在池边的石壁上。

    苏东坡的才华,赢得了王方的喜爱,就有了把女儿王弗嫁给苏东坡的意思。他与苏洵,都是当地的名人,也不用周折,只要托人把这个意思告诉苏洵,苏洵打听明白王弗是个端庄淑贤的女子,就请媒人上门说媒来了。王方终于将爱女王弗嫁给了苏东坡这个乘龙快婿。从此仙山清池,加上佳人才子的美满姻缘,为本来就十分美丽的山川增sè不少。直到今天,游人指着清泉石壁上的三个大字,还在传说着这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苏东坡和王弗是“少年夫妻”,可惜王弗没到三十岁就病逝了。结发妻子的死,给苏东坡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痛,即使是在十年之后,每每睹物思人,他总是黯然神伤,一曲《江城子》读来令人潸然泪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词,作于公元1075年,当时苏东坡被贬密州,心情十分不好。夜里梦见死去十年的妻子,勾起了满腹的辛酸,因此感情真挚,被誉为悼亡词中的绝唱。

    苏东坡后来又续弦前妻的堂妹王闰之。苏东坡娶他的时候,她十九岁,陪伴苏东坡度过了十八年chun秋。可奇怪的是,苏东坡竟没有为她留下一篇文字。东坡之所以不为她留下什么文字,大约是因为她曾在东坡乌台诗案后被贬到黄州后,王闰之一气之下,将东坡的手稿付之一炬,烧毁了大约三分之二。

    苏东坡的这位第二任夫人,虽然不是满腹经纶,但不管丈夫是飞黄腾达,还是落魄归乡,始终不离不弃,一家人同甘共苦。

    苏东坡在给友人的一首诗中,曾给爱妻王闰之以极高的评价:“子还可责同元亮,妻却差贤胜敬通”。

    “元亮”,说的是曾作《责子诗》的陶渊明,“敬通”则指的是东汉的冯衍。冯有奇才,却娶了个专横悍妨的老婆。苏东坡的意思是说,自己有位贤惠的妻子,比冯衍幸运多了。

    其实,王闰之在苏东坡这个大才子的熏陶之下,虽然没有吟诗作赋的才华,却也并非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的民妇。苏东坡一家在汝州的时候,一个chun天的晚上,堂前chun梅盛开,月sè皎洁,王闰之就叫苏东坡去请朋友们到花下饮酒,她说:“chun月胜如秋月,秋月令人凄惨,chun月令人和悦。”苏东坡大喜,说:“我还真不知道你也会写诗。刚才你说的这几句话,就是诗家的语言嘛。”不会写诗的王闰之,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富有诗意的语言,触动了苏东坡的灵感,当即写下了一首《减字木兰花》:

    chun庭月午,摇荡香醪光似舞。

    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

    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

    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王闰之xing格柔顺贤惠。在黄州的时候,苏东坡心情郁闷,而小孩子偏偏还要在他面前牵衣哭闹,苏东坡正要发火,王闰之却劝他说:“你怎么比小孩子还傻呀,为什么不开心点儿呢?”苏东坡听了,也感到抱愧。王闰之又洗好酒杯,放在他的面前。在黄州那苦涩艰辛的岁月中,有这样一位贤妻,对苏东坡来说,真是莫大安慰。

    苏东坡一生虽然没有为王闰之写过一篇文字,但有一年,在王闰之生ri那天,苏东坡却买鱼来放生,为她积福,并作《蝶恋花》词以记此事。

    泛泛东风初破五。江柳微黄,万万千千缕。佳气郁葱来绣户,当年江上生奇女。一盏寿觞谁与举。三个明珠,膝上王文度。

    放尽穷鳞看圉圉,天公为下曼陀雨。

    词中“三个明珠,膝上王文度”,是赞美他对三个儿子,包括前妻所生之子,都一视同仁,疼爱不分彼此。王闰之和王弗的家乡都是眉州青神县,那里江山秀美,岷江穿境而过。山岭青翠,碧水潺潺,佳气葱郁,生在江畔人家的王闰之,在苏东坡眼里,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王闰之比苏东坡小十一岁,据说她小时候就见过苏东坡,并且很喜欢这个姐夫。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和“好姐夫”结为连理。她和苏东坡经历过繁华与落魄,同甘共苦,更视苏东坡前妻之子如已出,贤淑温厚。

    王闰之四十七岁时,死于京师,灵柩停放在京西一座寺庙里。

    苏东坡在她的悼词中誓言生则同   室,死则同穴,死后百ri,苏东坡请当时十分有名的画家李公麟画了十张罗汉像,把这十张足以传世的佛像都献给了妻子的亡魂。

    苏东坡一生中除了两位妻子外,据史记载,他还与多位歌ji有过风流浪漫的故事。

    要理解苏东坡和歌ji的关系,首先要了解宋代的ji院和文人的关系。尽管苏东坡“一肚子不合时宜”,在与ji女厮混这一点上,他倒是很合时宜的,一点儿也不另类。

    中国历朝历代都有官ji的设置。直到明代,朝廷里还有“教坊司”的设置,名义上管的是歌舞女,其实都是官ji。这些官ji,都是犯了重罪的妻女,是被“籍设”为ji的。

    因此,古代的文人和官员走动秦楼楚馆,是很平常的事情。从元白到李杜,无一例外。在“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倖名”的杜牧的诗里,可以看到很多“不饮赠官ji”、“娼楼戏赠”的诗句。流风所及,宋朝的官员,特别是文人雅士,也难免经常和ji女往来。

    这里,我们就讲一个苏东坡带领ji女去拜访老和尚的故事。

    宋代的和尚庙,倒不像少林寺那样严格,但是妇女进庙烧香,有一定的路线,不许到处乱走,特别是主持老和尚,不是皇后娘娘驾到,一般是不接待女施主和香客的。

    有一天,苏东坡和一群文人聚会之后,相约去逛庙。这座庙的主持大通禅师,是一个持法严谨、道行高深、架子也很大的老僧。他一般不和“俗人”来往。即便是有身份的人有事情要去见他,也一定要人家先沐浴斋戒,洗净“凡尘”。至于女人嘛,那当然是绝不能进入他的禅堂的。

    不过老禅师对苏东坡的诗词和墨宝十分欣赏,曾经几次相求,都没有达到目的。今天苏东坡既然来到他的宝刹,就想趁便送一首诗词给他,了此心愿。

    当年的文人,把“携ji冶游”,看成是一种“风流韵事”。因为当年没有收音机、录音机,想要在冶游、饮宴中增加一点儿欢乐,就只能带会弹琴唱歌的ji女了。所以这次聚会,其中居然有一个ji女。

    到了庙会前面,大家方才想起大通禅师的规矩来,不由得站住了脚,有些进退两难,犹豫不决了。大通禅师连女人都不见,何况ji女乎?

    苏东坡和大通禅师的交情不错,何况自己此来,是给老和尚送诗词呢。心想:既然ji女已经带来了,把她留在庙门外面,似乎太丢面子,如果因此而大家都不去见大通,虚此一行,似乎又太不值得,而且更丢面子。在这样的尴尬境况下,苏东坡心中忽然萌发了一种淘气的冲动,竟想假装不知道,把那个ji女带进去,从此把老和尚的这一清规给“破”了。

    苏东坡大大方方地带着一帮文人和那个ji女进方丈向老禅师行礼敬拜的时候,老和尚一眼看见有个女人在里面,就已经知道来的这个女子必是ji女无疑。因为大家闺秀进寺院烧香拜佛,必定带着丫环、婆子,不但不会裹在一大帮男人中间,而且也绝不会不经允许就直闯方丈,因此心中当然很不高兴。苏东坡不等他发作,就先发制人地说:我今天登门拜访,就是为还文债来的。我不但要当众挥毫,还要当面唱给老方丈听,所以特地带个歌女来。

    大通禅师听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规矩”把歌女撵出去,又把苏东坡得罪了,连自己想望多时的苏东坡墨宝也从此落空。尽管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容许歌女在他的禅房里坐下了。

    小沙弥端来文房四宝,苏东坡当众挥笔,果然是不假思索,提笔一挥而就。写完之后,就叫那歌女按曲谱演唱。那歌女说:这里没有弦索,倒也罢了,不妨清唱,可是至少也得有一副鼓板击节而歌呀!

    苏东坡四下一看,站起来恭敬地请老方丈把他诵经时用来敲打木鱼的木棰借给歌女一用,老和尚还敢说不行么?于是苏东坡亲自把木棰递到歌女的手里,让ji女度曲而歌。只听那ji女敲响了木鱼,抑扬顿挫地唱了起来:

    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借君拍板与门槌,我也逢场作戏莫相疑。

    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皱眉,却嫌弥勒下生迟,不见阿婆三五少年时。

    一起前去的文人墨客,都哈哈大笑起来。

    临别,老禅师双手合十,连连道谢,将苏东坡一行送出禅房来。

    还有一次,苏东坡曾当众挥毫,为一个ji女写了一首诗。

    那是在公元1080年,苏东坡四十五岁,在他离开湖北黄州时,当地士绅文人举办的饯行筵席上,一个歌ji叫李琪的走过来向他求诗。苏东坡其实并不认识她,但没有推托,请教过芳名之后,立即吩咐研墨,提笔写下了两句

    东坡四年黄州住,何事无言及李琪。

    然后接着饮酒说话,让这两句晾在那里,李琪看了,觉得平淡无奇,等了半天,还不见他续写,就过来深深万福,求他写完,东坡拿起笔来,把后面两句一挥而就:

    却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吟诗。

    诗中说:四川的海棠这样好,杜甫却从来不写诗歌颂,以此隐喻像李琪这样好的姑娘,自己也和杜甫一样,竟没有给她写过诗。

    这首看似平常的诗,却赢得了满堂喝采。

    苏东坡在黄州一住四年,当年的黄州,官员、人口还不是太多,苏东坡又是个“不守规矩”,经常“携ji冶游”的人,居然不认识李琪,由此可见:这个李琪,不是新来的ji女,就是苏东坡在黄州期间,并没有参加太多的“社交活动”。

    不管苏东坡和ji女的交往是多是少,他和ji女有交往,总是事实。那么,苏东坡是不是可以算是一个轻浮的官员呢?

    笔者认为,和苏东坡交往的,应该说是属于“艺ji”范畴的ji女,是提供艺术服务而不是提供xing服务的ji女。宋代的歌ji、舞姬,从xing质上说,有点儿像现在的ri本的“艺ji”。

    史料记载,苏东坡一生虽然只有两个妻子,但却先后有妾七人之多。野史中还流传一个他“以婢换马”的故事。

    明末冯梦龙编的《情史类略》记载道:

    坡公又有婢名chun娘。公谪黄州,临行,有蒋运使者饯公。公命chun娘劝酒。蒋问:“chun娘去否?”公曰:“yu还母家。”蒋曰:“我以白马易chun娘可乎?”公诺之。蒋为诗曰:“不惜霜毛雨雪蹄,等闲分付赎蛾眉。虽无金勒嘶明月,却有佳人捧玉卮。”公答诗曰:“chun娘此去太匆匆,不敢啼叹懊恨中。只为山行多险阻,故将红粉换追风。”

    chun娘敛衽而前曰:“妾闻景公斩厩吏,而晏子谏之;夫子厩焚而不问马,皆贵人贱畜也。学士以人换马,则贵畜贱人矣!”遂口占一绝辞谢,曰:“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今ri始知人贱畜,此生苟活怨谁嗔。”下阶触槐而死。公甚惜之。

    笔者认为,苏东坡“以婢换马”的故事,可信度不高,应该是牵强附会的笑料而已,但是,它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那些妒忌他的人们,对苏东坡这个风流才子,一生中受到众多女xing追捧和爱慕的不满。

    作者:夜雨一江_20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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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源: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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