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以为像东华帝君一般的尊神,能够亲自教导她几日已算格外关照她这样的小辈,却没想到帝君动了真格,足足给她安排了将近半年的课程,等她修完后差不多就是比翼鸟族办竞技赛的日子了。
为了早日复活师父,凤九并未和帝君讨价还价,咬着牙硬着头皮坚持下来。而帝君无疑也是个好师父,授课时比她师父文昌的讲解更深入浅出,会用沙盘指导她阵法演练,每次的点拨都让她如醍醐灌顶。凤九不禁觉得,帝君若是可以开门收徒,恐怕他的弟子数量可以甩出墨渊上神好几个昆仑墟。
当然,最吸引凤九注意力的,莫过于东华帝君授课时的不拘一格,与他平日里烹茶钓鱼的风格异曲同工,即使是面对她这样不算天赋异禀的学生也颇具耐心,能做到因材施教。师徒二人之间不知不觉达成了一种默契:她先在书桌一侧研习阵法,将问题一一记录下来,他则懒懒地单手支颐坐在另一侧,注视她的神色默然中隐含着几分认真;等她整理好问题请教时,他再从旁一一解答她的疑问,话不多却一语中的,低沉的嗓音平和顿挫,宛若天籁,截然不同于学塾夫子扯着沉闷的嗓门填壑式地说教令人昏昏欲睡。
凤九咬着笔杆在消化之余不经意抬头,便对上东华轮廓分明的侧颜,她偶尔也会看得出神,内心犹如小鹿乱撞,脑海中划过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梦里——仿佛很久之前,她也曾这样寸步不离跟在帝君身旁修行,帝君悉心教授她,处处维护她,甚至两人彼此有过更亲密的举止,这点点滴滴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师徒之情。
“小白,你在想什么?”东华忍不住用卷轴轻轻敲了敲她额头,方把她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我没想什么。”凤九回过神来,脸微微泛红,她努力将方才的胡思乱想压下去:帝君是她的恩师,她怎能对帝君有如此非分之想?
“帝君刚刚唤我小白?”凤九听着这个称呼觉得亲切又有些熟悉。
“没错,有什么问题?”东华注视她的神情透着丝丝喜悦。
“这个称呼,我应该听过,但实在想不起来。”凤九看着书桌上堆积的阵法图,叹口气道,“这么多阵法图,我学得真的太慢了。”
“小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任何学习不要急于求成。”东华温柔地安慰道。
凤九非常乖巧地点点头:帝君一本正经的说教,在她听来却格外受用。
眼前的红衣少女再次埋首于卷轴之间,一侧的东华表面平静,脑海中回忆起折颜的反复叮嘱:恢复凤九的记忆,同样不能急于求成。
最遥远的距离,最痛苦的相思,莫过于她就在他面前,她却浑然不知,他爱她入骨。
两月时光匆匆流淌,太晨宫外头厚厚的结界终于撤下,宫娥们进进出出,宫内比平日热闹了些许。因为今日,太晨宫将迎来一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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