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喊我的那声,利咋……声音总是拉得很长,而母亲喊我的时候,利咋……是很尖锐的拉长。
小时候,坐在小学的教室里,经常幻想舅妈来看我,我总是想象她趴在窗台上,眼睛在教室里来回搜寻,等找着了我,然后拉出去,给我带来很多很多好吃的。那时候的好吃的,无非是冰棍儿,炒豆子,或者蒸好了的馒头。尤其肚子饿的时候,这种幻想就更强烈。
实际上,舅妈从没来看过我,每次都是二姨来,二姨每次从城里来,都会带各式各样的吃食,有时候是蒸好了的馒头,有时候是快要融化了的雪糕,还有冰冰凉的冰袋,这些都能给我带来极大的幸福感,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但我耳朵里总是响起舅妈的声音,她的声音亲切里有急切,急切中有沙哑。
小时候的世界总是那么美好,大家的面孔都那么和善,小孩子也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可是长大后,才发现,现实是如此冷酷,舅妈变得冷漠,唯恐对我避之不及,人前作秀,人后无情。
以前备受关爱的母女俩变得越来越落魄,二姨搬走了,母亲头发白了,我也看透了人心,大家都不支持我上学,因为读书是花钱的事,大家都躲着我,我上了二十年学,大家躲了我二十年,现在成家立业了,舅妈的声音再次响起,亲切依旧,却再没有了那份真实和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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