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十几个小时等待,打开微信,她仍说:“抱歉,自己会好好听话,先睡一会儿”没有多于的解释,本是铁了心冷落她一天,几个小时后,仍是忍不住回了句“醒了吗?”十几个小时后的第二天早上仍没有她任何音讯。自从我献出了我珍惜之物与她借用,她与我交流愈来愈少,每次想了解她一点情况,她都忙,连周末都加班到几近凌晨, 清晨又要起来工作,完全没有留一点时间的空隙去给我说说她近况,对于越来越未知的她,每天像蒙了一层神秘面纱,我的心也裹了一层又一层犹疑的绷带,如此致密无间,但宁愿被裹缚得透不过气,宁愿愈来愈悲痛。

是悲伤,如一把小刀在断壁残垣的心墙上不断刻画,持续泛起隐痛,周身游走,此消彼长,有时废墟之上开出一束绯红之花,那是残存一抹期待在空气中绽放,罅隙间冒出几株嫩草,带着一丝惊慌又坚定于风中傲然直立,残墙头上杜鹃稍作停留,似持续低啼着一曲哀歌。
因悲伤,我不愿多说一句话,只是信口应喝别人的话,连开口都觉得累。每次下楼吃饭,不再大步流星左右顾盼,眼里已然失去向日的引力,也没了往昔的光泽,寒风扑嗤而来,让我灵魂失重,风穿过了我的身体,携着我的灵魂入无人之境;每当步入大楼工作,灵魂暂时入窍,身体木然移动,没了风的裹挟,它却时而凝结在原处,犹疑,呆滞,无助,不知往何方。身体与灵魂错位的我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只做的只有对着冰冷的屏幕一声不吭埋头工作,无情的我与无情的机器仿佛融为一体。
下班后,离开电脑的我失去了必做之事,陷入迷茫与痛思,必须做点什么,生活的节奏不能,哪怕用游戏和视频,也要续上,不能继续让心灵放空,各种杂念丛生,已经够空了,否则仿佛正常的日常生活顷刻间倾塌,又要跌入那段颓糜生活的深渊的闭环。唯有那段去芜存菁岁月的沥血不能白费,那段与䊾子殷切殷切寄语不能辜负,那段如鲸般跃起见光,喷水如柱的奋起不能忘却。
当晚问南䊾子:“心里难受时你在干什么? ”
“写作”。她说。
“心累了咋有心情写文?”
“就是累才写”如此轻松果断的答道。
我迟疑好久,想起《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一句话,我改下便是“今早终于觉得画画也无法准确缓解我的悲伤,写下来,只有墨水才能稀释我的感觉”
看得出,䊾子是真忙,总能抽出零零碎碎的复我留言,在恰好的时间节点吐片刻絮语予人慰藉,虽没惊艳时光,实则温暖了岁月。
她也忙,周末无休,每周工作近120小时,是我的工作时长的三倍多。我在想再忙的人总要寝食,于是,我每天寻找着在她应该在线的时间点发信息,清晨,晌午,傍晚,深夜与凌晨,希望寻一个偶遇,但近些时没有一次与她实时对上话,就像《触不到的恋人》在不同的时空通信,昨天她仅仅发了十几字,下一次发则是近20小时后,仍是重复着前次的寒暄与抱歉,每次今天的信息将昨天的覆盖,多少个今日过去,那天的嫌隙一直在,不谈及便看似不存在。

每每想到这,不敢往下想,心灵已不堪重负,抱歉,䊾子,我拿起笔忿忿写了几句实在写不下去,我还是只能情绪平复,心情有点美丽时才能写作,已是零点一刻,还是点开直播,看着主播和队友重复一个口号然后进行欢乐厮杀,平时面不改色的我居然嘴角抽动几下,欣慰笑了,笑得有些无耻,明明有那么多事更值得做,但此时,游戏是我唯一心灵寄托,哪怕如流星掠空无痕,哪怕如午夜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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