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晨练多半是上了年龄的人。年少时，身体能扛，很少有人专程锻炼。
“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不把身体搞好，怎么行，老的还没善终，小的还没扶上路成家立业，如果身体有个意外，那怎么行？”大家并不避讳死亡的话题，即便一大早。
“广东，潮汕，南方的女人多“半比较贤惠，你看XXX一直照顾老人几十年，真不容易。”
“他们家老人比较有智慧，不管不问，有的老人很烦的，自已做不了，又爱管闲事。你象XXX他妈，个性那么刚强，坐在轮椅上要指挥你这没做那没做。”
“XX医院XX楼，专门住的是有钱人，象植物人一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死了钱就没啦，你愿意死，家里人不愿意你死呀。”
“我们这一代还有姊兄几个，下一代都是独生子女，如果要人照顾怎么办呀。”
“怎么办？自己去死。”
“你说得那么轻巧，不受点折磨，老天爷会收走你？别人说了好死不如赖活。”
“能自理无所谓，如果不能自理，真的没意思。”
“老X，你以后想怎么死？”
“我这天天锻炼，又没三高和其他病，应该到时会好死吧。”
“谁能预料得到？我家XX前两年还好好的，什么病也没有，上个月在厕所洗澡就摔了一跤，现在躺在床上。”
“哎，老人最怕摔跤。”
“我以前一个同事，听他孩子说，临死前难受呀，到处插满管子，人财两空，他还年轻，才七十来岁。”
“有几个七十多岁有你这样的身体？你算可以的啦。”
“老了，孩子少，不去打扰他们，自己去组团跟同龄人玩。”
“到了那种插管子的地步，真的没必要。迟早都是要走的。生命到了最后，不能为社会为家庭作贡献，又不能动，真的应该要走。”
“想想，人生就赤条条来，赤条条走，能留下什么？到了一定年龄该走就走。”
“那自然规律就这样循环啦，毕竟活了几十年，总有些意义吧？”
“我认为留下最富有的是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勤劳善良守信，走正道。不必伟大，就做一个普普通通劳逸结合享受生活的人就行了。我也没那个基因与品性，凭什么要逼孩子。”
“多半都是普通人好不好。”
一个倾听者。大家还不到老年，估计是没办法体验到不能自理后的那份孤寂和无价值感。
十几年前，我去康养院做志愿者，那是我第一次去亲密接触老人。（活到现在，我没见过死人，父亲去世时也是第二天已被火化）一对老夫妻住一间房，一个坐轮椅要护工扶上轮椅，一个也垂垂老矣，老伯偶尔会在房间挪动一下阿姨的轮椅。一个儿子在M国，一个儿子公务缠身，原本在家有护工照顾，但老人脾气不好，总是换护工，有时又不是一下能找得到了，儿子想到足不出户，康养院至少还有同龄人说说话。当时，我被安排同他们聊天，一走进房间，刺鼻（有种腐烂的味道，又有种老人味，尿骚味……）的味道，我本能的马上呕吐又吐不出，强迫自己同他们瞎扯，老人恨不得把他一生全部说给你听（平时没人有时间听他们讲），拿着你的手听他悲苦的一生。（后来回到家，用沐浴露从头到脚洗一遍不说，手反反复复冲洗好多遍，饭也不做也不吃，后来有心也不去康养院，换做去基金会去山区探望那些留守儿童和贫困的孩子，无论怎样，孩子是向上生长的，即便破乱，也许也有异味。再后来，离XX医院也近，几个朋友在医院工作，见了，听了，对生命充满热爱与悲悯，只想好好过好每一天，好好工作，好好爱惜上天给自己健康的身体）加上近几年母亲已年衰，从那么刚强隐忍善良勤劳一生，慢慢倔强还想依靠自己却又无助无力，在照顾她的同时，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对生命的敬畏与对自已以后也会有那么一天的思索，活着，除了爱，对自已亲人，对自己在生命过程中与你有交集的人，人人为我，我为人人，除了爱，生命如此短暂，哪里还有时间去耗在争吵，道歉，伤心，责备上？生活，就是各种人际关系的融洽与适宜，该来就来，时间荏苒，此生别负，哪怕只有一瞬间。这些感触，觉得即便低到尘埃，你也要绽放自己，你也是一束光。
外面阳光正好，谁家的卡拉0K，歌声在飘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