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拥有奶奶的童年

     

晚月——拥有奶奶的童年

      记忆中，家乡夜晚满天都是星星，小时候我就每天前院后院的跑着去数那些在我眼中比我还小的小不点，还会把飞机的夜光灯数进去。那时候奶奶总是拿着蒲扇叫我坐下来慢慢数，然后不知疲倦的驱赶我身边比星星还小的蚊子。奶奶是从不让我用手指着月亮的，说那样不礼貌，月神会生气，然后切掉我的耳朵。我记得我后来有故意用食指偷偷的指过月亮，从端起手指到指向月亮再到缩回胳膊，这过程应该还不足一秒。后来我的耳朵好像真的受伤了，我还坐着单车去包扎，具体怎么回事记不得了，不过之后的日子里我都会用手指指月亮，并且时间越来越长，耳朵也没有再受过伤，我还猜想月神应该是喜欢我的。

      那年我还是很小，跑去找村里的小朋友玩儿，草丛边突然钻出一条壁虎吓的我不敢前进也不敢退后。晚上告诉奶奶，奶奶说弄断了壁虎的尾巴，晚上睡觉尾巴会从你嘴巴跑耳朵里的。第二天醒来，我就开始觉得耳朵不舒服，好像有东西，但又掏不到什么，我甚至还对着镜子张大嘴巴，接着我就一直跟老天祷告，说自己没有伤害过那只壁虎。而且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是我的苦苦哀求感动了老天。那时候看见村里的大哥抓蛇总是又害怕又好奇的跟在人群后面的后面，然后半捂着眼睛偷偷看。终于有一天自己在小河沟旁边看见一条水蛇，没想到一点也不害怕，还可惜那小蛇怎么就跑了呢！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两天，也可能是一年两年，反正是同一个季节，我在梦里被群蛇追杀，累的我瘫倒在路灯下，那些蛇长得和手机游戏里的贪食蛇很像，并不可怕，它们爬过来缠绕着我并没有伤害我，不过那一觉确实睡得很久很累。后来奶奶说梦见蛇有福气，我听了满心欢喜。再后来，天稍微凉了些，我感冒了，而且绝不是偶感风寒，因为我的两瓣屁股短短几天就被针扎了十几二十下，不能走路，睡觉也必须趴着，我还埋怨骗人的福气哪里去了。晚上，奶奶在我屁股上不知道敷了些什么，第二天我就可以跨着高高的门槛从屋内走到屋外了…

      现在回到家乡，奶奶已经走了，老房子早就拆了，蒲扇找不到了，也再也没有能够让我好久都跑不完的前后院了，现在不管是草丛还是水里，壁虎和蛇也都不见踪影。虽然新房子房间很多，但没有一扇门下是有高高门槛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星星都没了，我也就再也不需要像小时候那样掐着小手指小心翼翼的数了，幸好小时候那个月亮还在，和高中陪伴我三年的月亮一模一样，我始终认为月亮是我的，怎么都不会变，月亮真好，圆也好缺也好始终都是同一轮，只有她从不会无缘无故从我身边消失。这些年无数夜的凝望，我相信她懂我，她是我的福气，也只有她可以涤荡我的浮华与落寞。

月缺了还会圆，人呢，只会越来越少，而且永远凑不成一个圆。也不知道，今天山上静静的晚月，有谁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