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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大唐情

午夜梦回大唐情

作者: 不悲不亢不疯癫 | 来源:发表于2017-10-01 09:20 被阅读22次

    明光铠,长朔刀,琵琶昨夜尤横抱

    “啊!”的一声惊叫,王五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他茫然的环顾四周,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冷汗泉水般的从身体内涌出,浸湿了衣衫。良久,几声轻轻的咳嗽把王五从不知道什么世界里拉了回来,卧榻周围也渐渐有了生机暖意。

    "又做噩梦了?”问话的人在另一间屋子,隔着厚重的门帘,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像大慈大悲观音的静心咒一样,王五的心瞬间就安了,这是他的母亲在问他。

    “禀母亲,是的,还是那个梦。”王五恭谨的回应道,母亲是他的依靠,是他今生誓要保护的目标。

    “离四更还有几个时辰,再睡一下吧,你还要当值,晚上回家时,拐到城隍庙,请一道符咒水喝了吧。”

    “母亲大人,您知道我不信鬼神的,那劳什子符咒根本就是骗人的。”

    “现在还不信?摸摸你的枕头下面。”

    王五疑惑的把手伸到枕头下面,入手冰凉,那是一柄剪刀。他疑惑的问道:“母亲,我枕头下怎么有一把剪刀?”

    “老人常说啊,枕着尖锐之器,就可辟邪,一般的小邪祟,放把剪刀也就不敢骚扰你了。。。”母亲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越来越透出了忧虑“这把剪刀我已在你枕头下放了一个月了。。。。”

    母亲这么说,王五听了也暗暗有些惊恐,被同样一个噩梦惊扰一个月之久,不是邪祟还能是什么?他的声音也有些焦急了“母亲大人 ,那该如何是好?”

    “你明天问问常大人,看看能不能把他的战刀借来几天,常大人久经战阵,死在那把战刀下面的,没有二十也有十五,杀气极重,拿来试试看能不能镇住邪祟吧?”

    “遵命”王五再也不敢托大,常大人虽是个粗人,但是性格宽厚,待下极善,一把战刀想必还是愿意借给自己的,比起那劳什子符咒水,战刀毕竟见过血,能杀人的凶器,吓吓鬼还是可以的。想到这里,王五又很沮丧,他一个文人,屡试不第,最后不得不投笔从戎,托关系找了份在皇宫守门的职位。虽然只是个兵丁,俸禄却比平常兵士高出几倍。只是,他的刀,连鸡都没杀过。

    “母亲大人,身体好些了么?孩儿最近耽于公务,也未曾在床前早晚服侍,心下甚是不安。”

    “经过这几日静养,身子已经好多了,我儿不用挂念,安心当值就好。”

    “那母亲,过两日,儿子带你出去走走吧,母亲在屋子里已经呆了月余,一直不出去会生病的。”自从母亲陈氏得了风疾之后,就一个人窝在屋子里,再也不出门。由于工作的原因,王五每日四更天便要出门,他一醒来,母亲便已将饭菜烧好摆在桌上,王五天黑回家,饭菜就在桌子上,母亲却已安寝。守门这活计啊,看起来轻巧,但是因为是皇家重地,每日往来盘查,开关城门,精神都是高紧张,生怕混进来个刺客,是以王五每天回来都是累的要死,倒头便睡。想起来,王五倒是很久没有跟母亲打过照面了。王五心想,这几天请个假带老母出去转转,透透气,小门小户人家,为母亲做不了什么,这点孝心还是力所能及。

    “我儿的心是好的,只是为娘腿痛的厉害,在家里走走还行,一出门怕是走不了多远,恐怕还要雇车,还是回来再说吧。。。”王母的口气明显没多大愿意。

    “都是孩儿不孝,挣不了许多钱,让母亲受苦了”

    “五儿啊,娘觉得你还是想想科举正途,你一个文人,现在却干着守门的差事,虽然俸禄不错,终归不是正途。这十年寒窗,莫要白费了功夫。”

    “娘教训的是,容孩儿想想。”王五没告诉母亲的是,经过几次名落孙山,他已经明白。所谓科场,是按门第出身取士,像他这寒门子弟,今生都不要抱金榜题名的念头了。只是,这话,又怎么跟自己的母亲说呢。

    王五等了一会,母亲没有接话,王五也渐渐支持不住,沉沉睡去,四周的黑暗渐渐涌来,将其包裹。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五发现自己在长安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在路上,只是这么迷茫的走着。

    他身体发冷,腹中饥饿,他心中满是惶恐。

    他想大声叫,但是张嘴却发不出声响;他想用怒气驱散心中的恐惧,但是双手却发抖的拿不住朔刀

    路,又远又长,恐惧,又浓又稠。

    路的中间,背对着自己蹲着一个白衣妇人。

    越是走进,越能听到这个妇人在嘴里哼着歌,声音飘渺,凄凄怨怨。

    王五努力的往前走,他想听清楚这个妇人唱的什么,也想问清楚这个妇人是什么人。

    终于到了,近前,于是王五问出自己的问题,你唱的什么?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妇人站起来,背对着王五,却不答话

    王五心下着恼,一伸手搭在妇人肩膀上,把妇人扳转过来。

    这个女人没有脸!

    王五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这时,这妇人脸上本来是嘴的位置,一个像鸡爪样的小手刺破皮肤,缓缓撑了一个洞,这鸡爪一样的小手就掉落在王五身上,然后,从这个洞里发出阴冷的声音:"这是我儿子的手,你见过他么?”

    王五再次惊醒。

    这次醒了之后,王五再也睡不着了,他急需要常将军那口杀过人的战刀,既然睡不着,索性不再睡了。好在离换防时间也不远了,他起身洗漱,收拾停当之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家。

    此时的长安大街如死亡般寂静,王五眼观鼻,口观心,快步往皇宫方向走着,离皇宫还有千步时,路边有了灯火,那是专门做这守城士兵买卖的面摊。三个铜钱一碗面,清汤寡水,却热热乎乎,能温暖冻了一晚上的心。加一个铜钱,老板就往碗里切上块牛肉,放上一勺辣椒,给个神仙都不换。碰到想喝两口的兄弟,再加五个铜钱,一碗面,一盘花生米,再加一碗烧刀子。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守门人却是极大的享受,想想也真可怜,同样是守门的禁卫军,却也分三六九等,太子本部的几时当值就有人做饭,负责往来人员的排查。次一点,跟着太子打过仗的部队,天亮之后定时定点有饭食,负责城门枢要。像他这种没打过仗的,人家排查的时候要拿着长矛精神紧张的戒备,人家开关城门自己还要下力气去推,可是,一天却只有一顿伙食,其他的都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王五出门前没吃东西,冷风一吹,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摸索摸索自己的钱袋,最后还是狠下决心走到了面摊那要了一碗面。三文钱的。

    目光从老板那移开,才发现有几个一起守宫门的老伙计已经在吃上了,他打了声招呼,就坐在这几个人旁边专心等自己的面。

    王五的老伙计是三个人,郝大有,瞿长亮,魏永发,这三个人在虎牢关前一起打过仗,是过命的交情。因为打过仗,见过血,一开始看不起从长林兵里托关系进来的王五,但王五性格平和,再加上识文断字,在守门这帮老粗里算是个文化最高的人,一来二去,双方熟络起来,从王五教郝大有学会写自己名字那天,王五就被郝大有亲切的称为王先生。

    有时候王先生都觉得很可笑,自己好歹算个文化人,但是却起了个草莽气很重的王五,郝大有大字不识一个,名气却比自己文气多了,恩,相较而言,文气多了。

    王五的面还没有上,郝大有吃完了,一抹嘴,看着王五,也不知是闲得慌呢,还是真心关心王五,故作神秘的说到:嘿,王先生,听说没?最近要裁撤长林军了!

    王五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之后心里还是一惊,他急忙问道:是么?你听谁说的?

    瞿长亮嘴里嚼着面条,含糊的说:“还能听谁说,这消息会有人告诉咱们这些小兵?那天我去常将军那送急件,听上差像常将军宣旨呢,说要把前太子的旧人都清除出皇宫禁卫。”言毕,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五。

    王五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是拖得是长林军的关系进入禁卫军,长林军是前太子为了对付当今太子而整合长安流氓弄出的一只军,正是因为对军人的素质要求低,王五这个书生才能进入,也才能够通过关系运作到皇宫禁卫。现在前太子伏诛,当今太子虽然命告天下,对前东宫旧部既往不咎,但是这皇宫禁卫,他又岂能允许不干净的人存在。

    想到这一层,王五突然觉得心下一阵烦躁,食欲大减。

    “别听他们胡说,长林军是什么德行?长安的流氓!就算组织起来了,那还是有组织的流氓!当今太子英明神武,怎么可能留着一帮流氓呢?可王先生不同啊,王先生见多识广,又那么有学问,肯定和那些流氓不同,再者王先生的军籍已经落到咱们禁卫军来了,常将军也一直夸王先生有勇有谋,想来,再怎么也不会动王先生这碗饭的。”郝大有看不惯别人拿王五开心,谁寻王五开心,好像就是寻他开心那么生气。

    一直没说话的魏永发也帮腔说道:“是啊,那天要不是王先生出主意给机杼上浇油,那城门怎么能悄无声息的打开。。。。”

    “住嘴,你不想活了!”魏永发的话,被郝大有一声断喝止住。“常将军有军令在先,谁敢再提那晚上的事情,格杀勿论,你有几个脑袋,还敢提那晚上的事情?”

    “是,是,是,郝大哥,我嘴欠,再也不敢了,刚才不是想让王先生安心么,一时没把住门。”魏永发诺诺称是。

    教训完魏永发,郝大有转过来对王五说:王先生,魏永发说的有道理,裁谁都裁不到王先生的头上,王先生那晚上有大功,你看我们还要住在军营里,出去还要跟长官请假,王先生却可以每天回家,这说明,常将军是记得王先生的好的。”

    瞿长亮说:“是啊,这是将军对先生另眼相看,不过,先生最近还是跟我们一起住军营吧,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太子这第一把火,肯定要烧到禁卫军,不为别的,这是他家门口啊。”

    话说到这,就沉重了,四个人都不说话了,谁也不知道,这把火要在禁卫军烧多久,烧死多少人。

    “客官,您的面!”清亮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郝大有拍了拍已经吃完的魏永发和瞿长亮,跟王五打了个招呼,就往皇宫走去。

    王五叹了口气,开始吃面,刚吃了一口,郝大有却去而复返。

    他小声对王五说:先生,知道你那天晚上拦住的人是谁么?

    王五说:谁?

    郝大有:杨妃!

    王五:前齐王的。。。?

    郝大有:是,杨妃那天到张婕妤哪里商量前齐王出征的准备事宜,天太晚就留在了大内,秦王秘密进宫之后,她想出宫向前齐王示警,不想被你拦在玄武门之外。

    王五:我说她怎么跟疯了似的。后来呢?常将军命人把她拖走之后呢?

    郝大有警惕的环顾了下四周,说道:王先生,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可不能跟外人说啊,不然我郝大有有几个脑袋也保不住了。

    王五:你把我当成什么什么人了,我王五绝对守口如瓶。

    郝大有:在昆明池里溺死了。。。

    王五:自杀?

    郝大有: 被尉迟将军用船桨击昏,绑上石锁,当着皇上的面推到了池子里,要不以皇上的性子,他会立当今太子?

    王五:可怜她肚子里那个孩子了

    郝大有:是啊,才两个月。 前齐王确实不怎么样,飞扬跋扈,上次我开城门晚了,当时就抽了我一鞭子,要不是常将军拦着,他非把我打死不可。

    王五:哎,前太子好歹还有个后,只是这齐王连个后都没有了。

    郝大有眼睛滴溜溜乱转:先生,你以为杨妃肚子里孩子是前齐王的?

    王五吃惊的快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了:大有,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灭族的。

    郝大有笑了笑:先生也太小心了,这等秘闻,我就是在长安大街上扯着嗓子喊,都不有人信。只是先生,我这话确是千真万确,先生还记得前不久,秦王去前太子府喝酒中毒的事情吧?

    王五:记得,为了这个事情,皇上还特地把前太子召来责骂。

    郝大有 :毒是前齐王下的,那可是有名的鹤顶红,秦王只是在家躺了几天就生龙活虎了,想过为什么吗?

    王五:这个却不知。

    郝大有:听人说,是杨妃在宴席上向秦王示警!

    王五: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只是这也不能说明杨妃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前齐王的啊。

    郝大有:先生忘了么,这两个月前,齐王在哪里?齐王在军营里准备着对草原的战争!

    王五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还是不相信:你怎么知道齐王没有回过家呢?

    郝大有:呵呵先生啊,我不能确定,但是齐王大婚这么久,杨妃一直无所出,怎么偏偏在这个档口怀上了呢?还有,秦王兵变,皇宫上下一个女眷都没有受伤,连一向对不起秦王的张婕妤秦王都没有杀,为什么单单溺死了杨妃?

    王五:除非。。。。

    郝大有:兄长和弟媳混在一起,然后这个弟媳帮着自己的二哥杀死自己的丈夫,还怀了二哥的骨肉,这要是传出去,天下还不大乱。。。

    王五急忙捂住郝大有的嘴:兄弟慎言!这等惊世骇俗之事,非你我城门值守可以议论。

    郝大有也自觉说的太多,讪讪的笑了笑:先生说的是,我先去了,先生吃碗面也快点,看天色,常将军就要来了,来的比他晚,免不得一顿鞭子。说完就走了。

    王五低下头,面已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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