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到极致就是光的开始

前记：最近在学习武志红老师的心理学课，受到很大启发。这里写篇文章总结一下自己的一些感悟。

黑暗里的那束光

1.

我们每个人的内心可能都住着一个天使，一个魔鬼，大多数的时候天使都能控制住魔鬼的邪恶力量，但是在极度压抑的时候魔鬼人格就会嘲笑般地冲着天使人格冷笑，左右我们的一些外在行为。很多自我疑问和挣扎其实都源于对于魔鬼人格的不认可、却无法完全遏制它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中。

还珠格格里面的皇后和情深深雨蒙蒙里面的雪姨，小时候看得时候是觉得真邪恶。可是她们真的是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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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很多行为都有两个根本原因：1. 皇帝对于她感受的忽略 2. 希望自己的儿子登基。对于第一点，她不敢对皇帝有怨言怒气，于是很容易会把愤怒转价到别人身上补偿自己的情感缺失。对于第二点，其实也有可能是第一点的延伸。皇帝不喜欢自己，自己将来的保障只能寄托到儿子身上，那么威胁到儿子的人自然就是自己的敌人。

至于雪姨就更好理解了，她从婚姻的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陆振华的眼里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替代品。自己若被物化，这种屈辱和不甘在今后几十年的岁月里很容易转化成对周围人的愤怒。在她眼里，陆振华不能得罪，但是愤怒总是需要有个表达的出口，于是傅文佩等人变成了牺牲品。她的另外一个令人诟病的行为就是和别人偷情。但是这也是平衡她自身愤怒的一个表达途径。不然天天都觉得陆振华欠着自己的又不能表达出来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写这两个故事并不是为了给皇后或者雪姨洗白。心理学和法学伦理学不一样，并不是制定社会规范的，而是探索人性，了解人为什么会做那些大善大奸的行为。一旦加入道德评判，就很难产生代入感共情感理解他人和自己的行为。理解接纳是解决很多问题的第一步，因为只有真正理解了问题的源头才能对症下药。

我们的心里也许没有什么天使也没有什么魔鬼，天使和魔鬼都是自己的一部分，都对应了自己的一些原始的渴望。渴望本身没有好坏，无谓邪恶高尚，只有外化后的行为有好坏之分。但是我们通常都会忽略那些我们认为的不好的部分，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真实的渴望。但是黑暗的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它始终存在在我们的潜意识层面。我们做的很多错误的行为，就是源于这些黑暗的潜意识。不去试图理解接纳这些潜意识就很难真正的了解自己，如果我们全身陷入黑暗，去寻找那些躲在暗处的魔鬼，到最后我们找到的很有可能是一束束的光。

2.

柴静在《看见》这本书里写过：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坏事的人。

我们对于一件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容易形成判断，而且是越容易形成强烈的单纯判断。

深以为然。

最近很关注薛歌手和李歌手的网络大战，真真切切地感到了网络暴力的可怕。“键盘侠”们仿佛都成为了正义的化身，向他们认为的“演员”、“戏子”们扔鸡蛋投石子。其实这也是一种愤怒的转价吧，毕竟在真实生活中看不惯一个人的行为可能很难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是在网络上抒发愤怒既没有什么后果自己站在道德高地上的感觉也很惬意，所以干嘛不大骂一场呢？

此时又想起圣经里约翰福音的那一节关于人们要扔石头打死因行淫而被抓的妇人，耶稣说：

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Let he who is without sin among you, cast the first stone at 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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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深入了解自己，看到自己的黑暗与光明的时候，就能更容易地对他人产生共情（empathy)，也就不忍心把石子从自己的手里投向那个“坏人”。共情的能力其实就是一种大慈悲。我们在理解接纳放过别人的同时，其实也终于也放过了自己。对别人的慈悲，其实就是对自己的慈悲。作为人类，大家的基因都差不多的，没有那么多的耶稣，也没有那么多的希特勒。

说到希特勒，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作为当之无愧的大奸之一，他的私人生活却异常地节制，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恶习。所以我在想当一个人把自己的那些七情六欲全都堵住了的时候是不是反而成为了恶的根由呢？因为真正的善是在身体内流动的，是没有潜意识的反抗的。

大善之人，其实反而对世人更有悲悯心，反而不会轻易对他人进行任何评价。而很多我们认为的善，都是建立在自己比他人好的认知上，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去指责恶，这可能反而成就了另一种恶。但是恶消亡之时，也是善消亡之时。心的本体本来就是无善无恶。

3.

那么理解“恶”、接纳“恶”就等同于同意或者赞同“恶”吗？不是的。恶的因没有好坏，不代表恶的果没有好坏。人类今天所形成的文化道德法律都是希望去惩罚那些产生恶果的行为（至于这些文化道德法律是否总是能惩恶扬善这篇文章先不进行讨论）。比如甄嬛传里，到最后安陵容临死之时对熹妃说出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以及她对于熹妃之前利用她的怨恨，看到那里我相信很多人都和熹妃一样内心产生了理解，觉得安陵容也不过是宫廷战争的牺牲品，并非大奸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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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并不代表她做的事情就是对的。她是可以选择的，但是每次她都选择了去伤害别人，这就是自私。若是她能坚守自己做人的准则，不去主动伤害别人，起码午夜梦回的时候会磊落很多。包括后面黑化之后的熹妃以及皇后，她们其实都是可怜人，皇后把自己对于姐姐和皇上的恨转价到了宫中其他女子身上，熹妃到最后也开始报仇雪恨，使皇后失势毒死皇帝。然而，报仇和伤害他人是永远不会收获真正的快乐的，真正的快乐都产生于人类之间的爱的联系中。

最后来一段鲁米的诗（翻译的不好见谅）：

But that shadow has been serving you!

你心中的阴霾一直都在服务着你！

What hurts you, blesses you.

那些伤害你的，反而赐福于你。

Darkness is your candle.

黑暗是你的蜡烛。

Your boundaries are your quest.

你的边界就是你的渴求。

黑暗到极致就是光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