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08 文二先生
与文老先生度过的最后一夜文老先生是退休了近三十年的教书匠,是位很固执的老先生,也是我的爷爷。
此刻,我坐在星巴克里喝完了大杯的抹茶拿铁,三十四元一杯。如果文老先生知道了,他会用湖南腔责怪我"钱真滴是花不圆(完)哒啊"。那时,我该怎么回答呢,因为那一幕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现在是夏天,文老先生很怕热,他热的受不了就要买冰棒吃。在没有空调的出租房里,他陪我度过了读高中时的两个夏天。
去年夏天,文老先生胃出血病危,从乡镇医院转到沙市三医,几天内进出重症监护室2次,最后120救护车送他回家了,好度过最后的时光,在家人的陪伴下去另外一个世界。
爷爷出院的那天,我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没有赶上汉口火车站的动车,改签到武昌火车站后,还是没赶上。终于,我坐上了回荆州的客运大巴,该死的大巴到点了还不走,该死的大巴还跑到另外一个客运站去载客。最终,天快黑时,我到了家。他们对文老先生说,您孙子回来了。我叫了声"爷爷",他应了声,那一晚,我们好像就再没有别的语言交流了。
不存在什么无语凝噎,我那时并没那么的悲伤。我知道文老先生该说的话都对我说过了,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给他听。或许应该放他最爱的湖南花鼓戏给他听的,也赶一下临终关怀的时髦,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爷爷好像挺怕疼的,他以前会开玩笑说"这真滴是急的胃疼",有时也确实是在很着急的时候这样说,这说明他可能怕疼,他可能确实非常着急,急到影响了胃的消化功能。
没想到,一语成谶,文老先生会因胃出血而病故。最后一晚,姑姑不停的给他摸肚子,他痛苦得一会儿左手摸头,一会儿右手摸头,就像平时整理头发一样,多么希望他只是和往常一样整理头发,那一头整齐的白发,文老先生恢复了往常的神采。
我坐在星巴克的木质高脚椅上,撑了个懒腰。最后一晚,我也是懒懒地坐在文老先生对面的躺椅上,目睹他经受的一切,无能为力,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我爸爸几天后批评我"你爷爷那么疼你,你都没好好的给他揉揉,好像很怕似的"。我怕么?是的,我小时候一度怕鬼怕到不敢去上厕所,偶尔怕死怕到趴在地上流泪。但是,文老先生走的那一晚,我没有心思去害怕这些。我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能从梦中醒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成长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对你好而有所求的人越来越多,对你好而无所求的人逐渐远去。这么说,或许会有很多人会反驳,但是,我只想说,那一晚,对我好而无所求的人又少了一个。
题图来自:手机摄影大师大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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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不要相信我,
更不要相信你自己,
都是错的
蛋定时刻
写的不怎么煽情吧,反正我读完感觉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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