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腊八节,也是大寒。每逢佳节倍思亲。
前两天,聆听了杨将老师的音频《艺术的故事》里一百幅世界名画——第28张丢勒的素描《母亲》,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丢勒是德国中世纪著名艺术家,在杨老师的素描教学视频里,有一幅丢勒的《祈祷的手》,我们从那张画开始,走近丢勒与他朴素而真诚的艺术表达。艺术老师杨将的朗诵感情处理、停顿及音乐的配合都非常到位,以至于我们在聆听的时候完全沉浸在丢勒的绘画与日记的情绪当中,完全不记得是老师在朗诵、在表达,而是在我们的眼前描绘出彼时的景象。
丢勒画的是自己的母亲,作品记着母亲临终前两周的模样,一个瘦弱不堪、形同骷髅的人,与其它画家笔下那些圆润美丽的母亲形象完全不同。
知道这张画背景的人,一定会对它及母亲有更深刻的理解与感动。丢勒在画上题了这些字:“这就是阿尔布莱希特·丢勒的母亲,1514年祈祷周前的星期二夜间二时逝世,享年63岁。”
这位母亲一生体弱多病,生育了18个孩子,只剩下3个孩子存活。
这是丢勒日记里对母亲离开人世间的最后记录,儿子的一字一句直白文字,把我们一下子拉入无限的思念与深入骨髓的爱之中:
“她接连地患上了黑死病和其它各种重病、怪症,并且遭受了极端的贫困与恐惧,身处严峻的逆境,受人挖苦、嘲弄和藐视,但她从不心怀恶意。
她在病床上拖了很久,但又说不怕去见上帝。她在痛苦中离开人世,我想她是看到了某些恐怖的幻像,因为她久久沉默不语,但仍想要一杯圣水。那以后,她很快合上了眼。
我还看到了死神两次猛击她的心脏,亲眼目睹她闭上了眼睛和嘴,痛苦地离开了人世……我不停地为她祈祷,我为她悲痛万分,以至无法表达这种心情……”
这些天,我知道远在广州的母亲也在思念着她的父亲,夜阑人静时,在内心深处思念她驾鹤西去23周年的老父亲。
我与母亲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在此时感同身受,内心似乎听到母亲内心的呼唤,对父亲的思念之苦。
今天,中国时间的凌晨时分,我在微信上收到母亲发来这段几乎泪诉的文字:
“前几天,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多方找到了我父亲的档案,追思我的父亲!
伟大的父亲给了我生命,还给我一辈子——父亲的爱!
我多么想再叫他一声爸爸!
但他已经离我而去,去了极乐世界!去过另一种生活。
人生就是一本书,一页页地翻过去……最后一页就是一张讣告。它告诉话着的人:他走了,那么平静,沒有痛苦地离开了世间所有关心、爱他的人!
回首往事随风而去,我们滴下无数的泪水,思念早已成河,他能带走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些金钱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空白。
静下心来!想一想,不过如此!”
2021年的今天,读着母亲写给我的短信,听着杨老师丝丝入扣地讲述丢勒素描《母亲》,看着丢勒在500年前画下的他的母亲遗像,画家正在用全部力气留住母亲的体温与宽阔的爱。
人类的爱与真诚在艺术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任何声音都显得多余……
母亲时常回忆起小时候,生活在苏北农村,天气冷,她的小手冻出冻疮,她的父亲用土方从雪地里把雪带回来,用一双大手一点一点的搓揉她疼痛的小手,然后嘴巴里呵着气,细细地抹上油......
记得在11年前,我的外婆去世后,母亲一个人在外婆曾经住过的房间,坐在外婆曾经睡过的床上,上面早已没有任何她的体温。母亲一边低头、一件一件地收拾外婆所有的衣物,一边黯然泪流。她照顾多病的母亲12年,早已身心疲惫,低声说了句:“妈妈走了,我没有家了……”
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父母给的,但他们只能陪伴我们走人生的一段路,便不得不离开。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我们就只剩归途。
这张《母亲》、杨老师的演绎、母亲的文字、背景音乐……它们重叠在一起,就像一片云,足以飘去不知归途的远方,把安慰与思念寄给远行的亲人……
佳节在此,过了腊八就是年,感谢杨老师在两年前就录下了这么好的音频,让我们走进艺术的世界,去探究灵魂深处的意味。
祝愿普天下父母在新的一年都健康快乐,家家幸福安康!
我是桐珈语,写于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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