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能打针吗?”
“怎么了?哪不舒服?”
“妇科。”
我看着门口的女人,三十左右,从她开门的动作看出她是一个行事利落的人。
“为啥进屋就要打针呢?有没有过敏史?”大夫看着她。
“有一种,不知是啥。”她依旧站在门口。
“过敏症状?”
“浑身起大疙瘩。”
“从中医的角度,我不主张打针。”大夫说。
“我也不想打针啊。”她往前走了两步。“可是,吃药不管用,反反复复的。”
“你过来,离我太远,你坐这儿。”
她从我身边快速走过。
“如果你不坚持打针,我给你把把脉如何?”大夫笑了。
“打不打针,摸摸怕啥?”她声音干干脆脆地说。
大夫开始把脉,屋里短暂的沉默。
“你这是沉脉,有力为里实,无力为里虚。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脉沉有力为里实;脏腑虚弱,阳虚气陷,脉气鼓动无力,则脉沉无力。”
“我不爱听中医这么说话,听不懂。”她不屑地说。
“喝汤药怎么样?”
“不敢喘气,我不喜欢苦。”
“我感觉,你现在不仅仅是妇科,气虚血瘀,亏气亏血,导致供血不足。头晕吧?心脏也不好,有忽然的心闷气短吧?你看你的眼袋青黑,舌苔我看看。”
张嘴看了看,她看着大夫。
“舌头肥大,布满齿痕,脾也不好。”
“大夫,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症状。”她突然大声说。
“你可以想想再说。”大夫依旧看着她。
“就是有时生气压不住火,趴着时觉得心脏不得劲儿,那是病吗?”
“睡眠不是太好吧?”
“突然就醒。”
“远离抗生素,我不建议打针治疗你现在的病。汤药真的不能喝吗?”
“我实话跟你说,我就这半年没喝。”她说话时腰板挺直,头都随着说话节奏动着。“我五月中旬在长春看的中医,他说的也都是那么回事,听着也对症。他说总得吃过一个月,我吃了五十天也没好。”
“五十天超过一个月了。”
“对呀,说真心话,哪个医院不死人,咱没说让你给我根治,治好百分之七十就心满意足了。”
“大夫就愿意跟这样明白的患者交流,话说得没错。”我笑着说。
“大夫。”她看了我一眼对大夫说,“你打算让我吃多长时间?”
“我用药一般都是七天一个方,然后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这样既方便调药,也方便你支付药费。”
“药费方不方便都得支付,谁让病长到身上了。”她发出咯咯的笑声。“七天药多少钱?”
“320。”
“为啥不凑整呢?”她眼睛直视着大夫。
“哎呀,你咋能跟大夫谈凑整的话题呢?往哪边凑?”大夫笑了。
“就是我不明白七天里20是怎么算出来的,不是熬药不收钱吗?”
我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我在药房熬药,药房在平房,冬天太冷,我用气熬药,用炉子取暖。”大夫一本正经地回答。低头开始开药方。
“大夫,我有迷糊的毛病,月经量少。”她突然说。
大夫停下笔看着她。“B超检查呢?”
“没事。”
“你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怎么才说呢?”我笑着说。
“不是沉得住气,我看大夫把脉准不准。”
“那准不准呢?”大夫问。
“我认为,你说气血不足是不是指的这个?”
大夫笑了笑,继续开方子。
我和大夫爱人闲聊,她说:“你真高,我穿高跟鞋也没你高。那谁说了,女人总得接近一米六左右才能看。”
“可不,不到一米五的话有点矮,特别是男孩高的不相配。”
“像你大儿子一米九十多,不能找太矮的女孩。”
“哈哈哈。”她突然脆脆地笑起来。
我俩看着她。
“我就不到一米五,可我老公一米七八。”她很是自豪的表情。
“哎呀!”我笑道,“不好意思,我说了什么矮话了吗?”我坐得低,刚刚真没注意她的身高,而且她穿着大衣,并没有给我很矮的感觉。“你看着不矮。”
“个子高矮能咋滴,我不是吹。”她停顿了一下,“你看我长得小,我家那爷们得听我的呢!”她更加洋洋自得地说。
“一看你这说话的水平就高,就不是一般人?”大夫说。
“你真说对了,我还姓高呢!我叫高XX。”说完哈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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