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6点左右,妻子醒了,来到我的卧室门口,问我要不要去赵医生那儿打第二针,我说要去。
见我从床里坐了起来,妻子便在我的床头坐了下来:”今夜好多了,很少听到你的咳咳声。”
”重点是咳咳声不那么声嘶力竭了,过后能安然让我睡去。”我强调一下。
”早不知道!还以为老毛病又犯了,又去那家上海医院做各种检查,用去了一千多元。”妻子觉得花了冤枉钱。
”哪知道?兜了一圈,还是在家门囗被一个乡村医生用四支药水镇住了咳嗽。”我感到欣慰。
”你也赶紧换衣服洗脸去,我起床后先把洗衣机里的衣服趁天好把它先晾晒起来,等会儿我们一起去赵医生家。”见妻子还是一身睡衣,我便催促。
一
赵医生昨天吩咐我:”明天要来打第二针,早上赶在7点半之前,之后我还要去村卫生室上班。”他今年74了,因为本事好,还在借用,听说村里给他一个月五千多块。原来是村里的赤脚医生,退休工资只有几百元,加上补缴什么的,现在退休工资一千四百多。
赵医生是平桥镇村人,原来的村名叫”界碑镇”,离我家十几公里。我和老婆驱车十几分钟,在七点之前赶到了他家。
诊室在他的后院。不大的院里,两辆骄车,几辆电动车,把小院挤的满满的,妻子只好将车子停在小院门口路边。
我们向诊室门囗走去,后面又有两辆电动车从我们身边向前小心驰去。
走进简陋的诊室,门旁一张旧办公桌,赵医生在上面低头配药,在他的身后,两个小姑娘合着一根吊杆,在挂水。一个在看手机,一个在默读英语。
打开的英语课本放在她身边另一张旧桌上,桌的另一边,坐着个小伙子,等着挂盐水。另一面墙边,靠墙而坐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年龄和我们差不多,戴个眼镜。
我和妻子再加上后面来的两个人,找不到凳子,只好在地中间站着,看来再来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赵医生,您看这么忙,应该叫儿女子承父业,你呀在后面指导指导就行了。”我向赵医生建议道。
戴眼镜的说道:”儿子、儿媳都是公务员,在市里工作,女儿嫁到了徐州,离家更远。都不在身边。”
”起码带一个徒弟。”我说道。
”不敢!我没哪个本事。”赵医生笑道。
我和赵医生二回熟,不知就里,担心他后继无人,这么好的本事不传承下来怪可惜。还是那个戴眼镜的说道:”他的女儿女婿都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在徐州那边开个人诊所。你说他的本事会外传吗?”一个反问问得我点头称是。戴眼镜的已经挂上了盐水,嘴里和我说话,眼睛盯着手机。
二
终于有一个人走了,我赶紧把他的凳子端过来,坐在赵医生的桌边,摸出二十元,放在他的桌上。我本想扫码支付的,看不到墙上桌上贴着”微信”、”支付宝”什么的。我不便问,估计赵医生年纪大了弄不来这些新玩意。我侧向一边,扒下裤子,露出半边的屁股,等着那一针见效的止咳针。
赵医生从四个不同的小盒里,拿出四支药水。我一看,和我昨天中午相同的,随囗说道:”这个药水真灵。”
还是那个戴眼镜的说道:”赵医生看病那才叫个准,重点病三两针,轻的一针就拿住了。”
旁边的小伙子说:”我只须挂一瓶盐水就立拿。”
戴眼镜的仿佛和赵医生很熟,又似乎是个消息灵通人士。赵医生问她:”张娟,刚才走的那个人是谁?似乎有点面熟,我一时想不起。”
赵医生边给我打针边问,我一打好,便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摁住屁股上的棉珠,赶紧站了走来,凳子早被后面的一个人坐了上去。
只听张娟说道:”刚才哪位?他呀叫光棍,离婚三年了。当婚的时候穷讨不到老婆,人家叫他’光棍’,好不容易攒了两个钱,讨个老婆又被老婆把钱骗光了,现在又变成光棍了。这个女的和光棍有一个女儿,现在扔下女儿又找别人去了。”
”她走时,光棍的叔叔偷偷和她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原来她和光棍的退休叔叔早已先好上了,碍了风言风语,退休叔叔便让给侄子做了媳妇,可是他俩还是耦断丝不断。”
张娟说得津津有味,两个小姑娘听得忘记了盐水瓶里已经空了,赵医生急忙给她们换了盐水。
张娟继续说:”这个女的不知跟了多少男人,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技招展的。中午饭一吃好,就到棋牌室打牌,找哪些打一块的大老板,一般的人打一毛,有的年纪大的甚至打5分,一场下来只有几十块输赢,而她和大老板们,一场输赢几千块。”
”难怪她要和大老板打牌,她在搞侦察。”我插了一句。
”苍蝇不叮无缝蛋。”赵医生也补了一句。
”现在她怎么样?”我转头问张娟。
”起初,那个光棍还留恋不舍的,想破镜重圆的,被他懂事的女儿一激,光棍也就死了那份心。”
”她的女儿说了什么?”另一个年纪大的女人追问道。
”’她要离婚,你同他离,今后我们父女过日子。看她还有什么好人家要她?’偏偏给她女儿说中了。”
“”怎么样?”我盯着问。
”据说在工地搬砖,晓得她的人连真正的光棍都不敢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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