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年是什么样的?这几天总是在想。想着想着,我想起了我的爷爷,一个爱喝酒的大高个儿。每年的大年初一,总是早早就起床,去爷爷奶奶的屋里磕头领压岁钱。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不服输的和哥哥弟弟们比着谁磕的头更响。爷爷总是乐呵呵的看着我们几个傻小孩红红的脑门。如今,爷爷已经不在了。
小学门口的小店里,平时卖些糖豆、炸面果,还有红红绿绿的玩具和洋画。领了压岁钱,总是迫不及待抽出一张,任性地消费。小店老板找零、卖货,忙得不亦乐乎,一般大的孩子几乎都拿着崭新的大票儿。旁边的糖人小摊飘着缕缕的青烟,夹杂着香香甜甜的烟熏味。一个破布口袋,装了无数叮叮当当的竹片,上面用火烫出“老鼠、葫芦、小猫”的字样,那是我们童年奇幻的百宝箱。摸彩,带着一丝期待,把手伸进口袋里哗哗啦啦搅合一通,摸出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摆摊的是个老者,衣衫有些破旧,如今回忆起来,总是和济公的影像自然重叠。在注重食品卫生和安全的今天,很难想象沾着唾沫数着钱,然后又抓着糖面用嘴巴吹出各种造型的糖人能带给我们那么香甜的回忆。
小时候卖焰火没有固定的特许经营店,几乎每条大街小巷的小卖部都会进一些焰火摆在钢丝折叠床上售卖。小飞机、窜天猴、擦炮、神鞭留给我特别深的印象。我胆子小,总是跟在哥哥后面,被弟弟拿鞭炮吓唬,手套被炸破,刘海被烧焦,然后拖着鼻涕抹着泪哇哇哭回家找妈妈。哥哥弟弟过年还会见面,可是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疯玩胡闹。
花生瓜子是过年必备的零食,留在记忆里的还有一样——红薯粉丝,抽出一根,放在蜂窝煤上烤,立刻劈劈啪啪变得膨胀,脆脆的口感,香甜的味道,一口接一口,乐此不疲。大概那就是最原始的膨化食品吧!如今的宣传,粉丝含铅,吃了变笨。不吃了,没变聪明,快乐好像也不在了。
小时候总是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从年头吃到年尾。板凳不够,从领居家借;几个大男人滚着木制的大圆桌面进屋,搭起一大家子的餐桌,然后摆上各种美味。小孩趁大人不注意,总是偷偷的从桌上拿熟食往嘴里塞。被大人发现追赶着,躲进大圆桌下面。
年味随着记忆慢慢淡了,手机里的喧闹和真实世界的冷清形成强烈的反差。用手机记录下这段文字,希望被你我看到,也希望唤醒你童年的回忆。眼神的交流被表情包代替,言语的交流被各种输入法代替,所有的感情交流都进入程序化、制式化……想来真的有点可怕!
我问自己新年有什么愿望?我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把手机放下,把冷漠格式化,回到我们本来应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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