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因为脑瘤入住肿瘤医院,初步确诊为恶性脑瘤,家人和我带着片子和检查报告走访了西安最好的多家医院,考虑再三,我们决定做保守治疗。下午4点多办的入院。
找了主治医生,看了片子先办住院,交了医保卡和3000元押金,医保人员告诉我封顶可报5.5万,报销比例60%左右。爸爸被安排在肿瘤科过道上,能有个床位算是不错了!一个病房原本4张病床,已经增加到7张8张了,走廊也增加了一排病床,真是一床难求,没有关系的人提不了任何要求。每个人都在输液化疗,病人们看起来都很虚弱,但都还算乐观。换药,拔针,吃饭,上厕所,洗脸,睡觉,时间一点点过去,慢慢也和周围的人熟悉起来了。
其中印象深刻的有几个,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姨(特别像我不是药神里,把房子吃垮那个阿姨,只是比她精神更差一些,头发更白一些),拄着拐杖,看着是个文化人,方言普通话都说得挺好,输完液喜欢在走廊来回走走,在各个病房转转,闲不住,她说实在是难受。爸爸的病床刚好在她病房门口,有时候看到她坐在病床上拿出一个小本子,好像上面记着各种电话,她坐在床上翻翻,打电话,聊一会,只是寒暄问候一下,好像也没听她说什么病情之类,也许有很多她挂念的人,打累了就睡一会。第二天他儿子过来陪她,她儿子头发花白,看上去有45岁的样子,坐在病房外,一直用手机打麻将,可能太无聊。于是我昨晚睡在门口的床似乎要被他今晚给占了的意思。还好我侦查了一下,对面房间有两个病人晚上回家了,于是我和他商量好他去房间睡,老阿姨怕她儿子冷一直要给她儿子拿被子,都晚上9点多了,大家开始陆续休息了,她住着拐杖,要看儿子晚上睡在哪?冷不冷?儿子让她不用操心,有床睡,不会冷,她又给病房的几个病人说:“我儿就住一晚上,就怕把娃感冒了!“有病人说,这屋开空调,不会冷!她看了又看才回自己病房。母亲不管年龄多大,好像总是放心不下她的孩子。
老阿姨病房还住着一个病友,不到50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感觉很严重也很痛苦,一会就有家人找护士打针,好像打得吗啡,止痛的!来了很多人看她,她好像也没力气说话,她的老公和女儿把客人安排在走廊角落,大概是描述一下病情,有人在不断抹眼泪,看望的人有带牛奶的、水果的,她老公让又推拉着似乎让全部带回去了,病房挤得可能没地方放!这个女的这两天没出过病房,看家人的表情,不乐观!来回经过的时候,总是看到有个女孩在给她揉腿,是儿媳妇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没看到有人像儿子,她老公面色苍白,没怎么看到休息,总是跑前跑后,偶尔看到在外面座椅上眯一会,不到半小时就好像有人来或者自己放心不下!这就是肿瘤科一个普通病人的缩影。
白天爸爸在输液,我就坐在走廊的病床边,斜对着的病房,有个穿红色棉睡衣,带个白色毛线帽子的女士,我看她,她也看我,我感觉她目光有点DZ ,可能她看不远。她脸色煞白煞白,嘴唇有点紫,住着的女病人感觉嘴唇都没有什么颜色,她走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总是感觉抽在一起一样,驼着背,弯着腰,大概这样可以减轻痛苦吧?瘦弱的她显得睡衣特别肥大,她输完液会吃中药,每次都放在那种一次性塑料碗里,这两天打饭也都是来回用得一次性塑料碗,只有一点点中药,感觉喝着很痛苦,她老公陪她,穿着棕色皮夹克总是在看手机,她很吃力的发出声音给她老公说着什么,感觉脾气不太好,又似乎无可奈何的样子,老公安排完,喜欢到楼道找个清净的地方看手机,偶尔会笑出声来,也不带耳机,可能是抖音之类。走廊没地方充电,我充电的时候会进她们病房,并且说明一下,她会点头,但不跟我说话,看起来实在是没有力气。
第二天晚上楼道里显得有点热闹,很多人都在楼道里嘀咕着什么,似乎没有马上睡去的意思,旁边一个病房不断有医生和家人进进出出,经过的时候瞥一眼,好像有家人围着他的床,注视着仪器。应该是她女儿,在楼道边上打电话,好像询问什么时候穿寿衣的事情,怕人走了变硬了穿不进去之类。走廊上陪床的有几个阿姨,消息比较灵通,说那女子她爸活不过今晚,她们总是喜欢在走廊梳头,不时小聚一下,窃窃私语着什么,她们老头好像都是肺癌之类。有个好心的阿姨告诉那女子要给老人洗头之类,一会打一盆水进去。晚上10点的样子,那个病房去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在楼道打电话联系着什么,不一会就传出一点哭声,阿姨们确定那人已经走了。肺癌,50多岁,爱抽烟,临走两天说还偷着抽烟。医生带着听诊器,量血压器之类要进一步确认。说是走一个人,病床和病房要消毒一个小时,我躺在楼道准备睡觉,好心的阿姨告诉我,一会人要从这过,把头盖上,也不知道是啥讲究,感觉得到是好心。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垃圾桶里塞了很多衣服和鞋子!早上慢慢越来越多人起来,护士医生慢慢来了,打扫卫生的,卖饭吆喝的都开始忙碌了,走廊里又开始恢复了匆忙的脚步声。病人们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也没在谈论什么,那个病房又住满了病人,一切如初。
人们无聊的时候会在走廊聊天,尤其是有几个活泼的病人,串来串去,聊聊家常,偶尔还幽默一下,人们对待疾病似乎有点麻木了,生死好像不再那么惊心动魄了?她们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
很多人化疗化得好痛苦,快天明的时候病房总是能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经过一些病房也会听到痛苦的呻吟声,可能很多人到最后都非常的疼痛,不像在骨科烫伤科听到的那种有穿透力的哭喊声了,也许到最后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哭喊了,只能节约体力的呻吟着
爸爸还好,完全能够自理,目前除了反应稍微有点迟缓,没有其他症状,今天早上他独自在医院周围还转了一大圈。祈祷,爸爸能好点!我在医院的46小时结束了,哥哥短时间内不准备再开经营得还不错的面馆,全职来照顾爸爸!不是所有孩子能做到父母需要照顾和陪伴时放下工作或事业!没有对错,各有各的无奈吧?如果有一天家人生病,需要钱和你来照顾,你能做到吗?如果保险可以赔100万,哪怕50万,也会多一种选择!我觉得多买保险,多生孩子,并且教育好,能有效提升老年抵抗各类风险!
在医院只待了46小时,两个晚上,坐在回绵阳的动车上,护士,换药了,打饭了……
爸爸安好,勿挂念!
回到绵阳,洗完澡,换上名牌衣服,开着进口车,又开始自己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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