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与母同游往帝都,途中阅览三毛所著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有感而仿写。
那座山曾经是他和我常常神往的地方。
过去,每当我们经过这座小山时,总喜欢照些美景奇花,坐在车中,计划着有机会一定要来攀登这座风景秀丽的山峰,坐在山顶突出的石块上,效仿古人,酌一杯酒,吟一首诗;或是,他抱着那把心爱的吉他为我唱一首情歌,而我则穿上我最美的舞裙为他跳一曲相思之舞。
每每神往至此,都会心一笑,像是前世我们就是如此,逍遥在这天地之间。但我们,终究未去,而如今,也是再无机会了……
那时的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在未来的日子里,这山,竟是他永眠的地方。
是的,他是永远的睡下了,永永远远的、睡下了。
初晨的山,露珠晶莹,微风清徐,带来了小草的清香,远处的河流,蜿蜒远去,在那里,我好似看见了他和他的笑颜,俊朗丰毅,眉眼明媚。
总是痴痴地守着远方,直到天色渐暗,四下静默,山里的空气慢慢凝固,灵魂摆渡人似乎就在身边。
也总是守山的老汉,拿着一盏灰暗的油灯向我走来,低低的劝说道:“孩子,回吧,天晚了,天晚了。”
我向他道谢,像孤魂野鬼一般跟在老人家身后,我眼中,只有那盏一直前进的灯,默默的跟着,跟着……最后回到自己的车上,慢慢将车驶向城市,驶离他长眠的地方……
回到出租屋内,只要母亲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门便很快的打开,迎接我的是母亲那双红肿的眼睛和她那憔悴的面容。
照例,打了个招呼:“妈,我回来了。”便躲进阁楼,直愣愣的看着屋顶,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直到天色放明,我又可以奔他而去。
母亲马上跟上了阁楼,手里捧着一碗汤,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哀求道:“闺女,你这样不吃不喝如何撑得住啊!喝一口吧,至少喝一口也是好的啊!”
也不是想存心顶撞母亲,可我真的一口也吃不下,只觉胸口疼闷,喉哽干涩,悄然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动,母亲便又把汤端了出去。
楼下一片寂静,母亲似乎变成了空气,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知道,这是他走的第几天了,用来吊唁的花,早已枯萎,我便抱着那些残梗,远远的跑到每人的空地烧掉,听着那劈劈啪啪的声音发呆。
花没有了,但事实还是事实,他走了,永远安然的睡下了。我生命中最最心爱的人,就这样睡下了。
不知何时,从不买花的母亲,竟买了许多鲜花回来,放进装着水的大瓶子里,那花是鲜活的,可,并不能带来生的气息……
那日正午,我踉跄的走下山,靠在车上,望着眼前的公路发呆,而手里捏着一张褶皱的纸,上面写着我应该做的事,我依然看不太清上面的字迹,只觉胸闷气短,头昏眼花,这一件一件戳心的琐事啊,我该如何是好?!
强打起精神,我默默的盘算这些事情该怎样,突然想起一些需要的证件还在家里。
天气闷热无比,黑色的长裙又极其吸热,刚刚得知他过世时的狂渴又袭了上来。
这时候,在路的尽头,我看见了母亲,那是在他走以后,我第一次正面面对母亲,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原来高挑的母亲似乎矮小了很多,好似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好似她就应当在家盼我回去。
我还是靠在车门旁,也没有招呼母亲,母亲却很快的朝着我这边走来。
那天,母亲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上身穿了一件青色的衬衫,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束黄色的康乃馨。
她是从几公里外的公交站走来的吧,那么不怕热的母亲竟都在擦汗。
“要去哪?”我淡然的道。
“看看他。”
“不用了。”我仍然没什么反应。
“我要去看他”母亲一如既往的执着。
“找了好久好久,这附近好像没有什么花店,因为匆忙,丢下两百块钱就跑了出来,也不知道够不够。”母亲又道。
现在回想起来,母亲不知要做多长时间的公交,买花时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而母亲那几天也是不眠不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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