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再给我包一次饺子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人生中,真的有见一面,就再也见不到了。
1
我喜欢吃饺子。水煮或清蒸,通体软白,一咬又香又韧,鲜香穿梭唇齿间。最好吃的饺子,是小时候由外公亲手包的。外公的长相如今只是记忆中模糊的干瘦且高。
但我记得外公包的饺子的味道,造型要比外面买来的精巧一些,如果奢侈一点一口包进嘴里,幸福指数直接和一大勺冰西瓜并驾齐驱。
外公是河南人,年轻时知青下放到江西,自我记事起便没见过外公回河南。直到初中某天回到家中,发现家里有一陌生来客,说是河南来的舅舅,我吃着饭,坐在桌边,随大人兴奋的议论声,仿若局外人。
舅舅吃了一顿饭就走了,妈妈笑的热烈,说“有机会再来,有机会我们去河南。”
现在想想,这些热烈,是因为大家觉得不太可能,才下意识的要做出来的吧。亲人那么远,远道几乎超越了这座小城每个人的想象。在想象之外的事情,简单淳朴的小城人只能笑着说,有机会我们过去。
2
我长大的小城,在赣东北方向的一个重工业冶炼厂旁。一条宽阔平坦的水泥路,连接着工厂和生活区,而生活区又以小学和菜场为中心,扩散出若干条街道,然后连接起各生活片区。
记得房前屋后的小道上,都有生长茂盛的香樟,我不知道它们从什么时候被种下,摇曳的绿色,阳光在午后变得透明,蜿蜒向所有它可以到达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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