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第三个火枪手,
眼神含满委屈,目视你的表情。
现在,一阵凉爽的风吹入教室,
使窗帘底部的流苏泛动光芒的形体,
它们像连绵起伏的山峦,美丽的雪峰。
你忽然察觉,黑板上的“三个火枪手”
此时竟格外醒目,而顶固在心坎上的
石头逐渐碎裂且缓慢消融。于是,
先辈传承下来的戒尺,开始
迫不及待地奔回原地。你的嘴巴,
僵硬了整个季度的唇吻,终于
站出来,光明正大地说一声:
“下不为例。”男孩脏兮兮的脸分明
飘过一丝惊讶的痕迹,他不会知道,
在相似的位置,曾经生发过
忍痛的故事。那一天,格桑花
开满山野,有一位年轻的母亲,
牵一匹马驹,驮着最小的儿子
和红彤彤的包裹,行过金光烂漫的神山,
却再也没有回来。在大雪封山之前,
人们找遍所有的山谷,皆杳无音讯
唯一幸存的孩子,每天蹲在
幻觉增生的村口,张望,担忧,流泪。
他时常翻开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
念咏母亲和弟弟的名字,有人告诉他,
“你是第三个火枪手,负责留守故乡。”
“当你长大成人的时候,你会重逢
自己的亲人。”他以此顽强地活了下来。
“才让,你会是第三个火枪手,
我用性命担保。”他靠近男孩,
内心满是虔诚与真挚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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