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市某大型国企的副总欧明泽今年49岁,出身农村,毕业于武汉水利电力学院。
欧明泽事业顺利,家庭却不如意,妻子刘云雀酷爱赌博,家里的积蓄几乎被她盘弄得所剩无几,到了女儿上高中寄宿学校后,欧明泽就与妻子分居了。
这年五月,集团接待了一批贵州省前来考察的同行,在座谈会上,技术人员李东明的发言引来了主持会议的欧明泽和贵州同行们的阵阵掌声。
时年45岁的李东明,毕业于江汉大学,进集团已有20年了,之前一直在基层工作,2月份刚刚调入欧明泽的部门做技术指导,到了下午六点多下班时间,李东明接到办公室秘书的电话,让他下班后和欧总一起陪贵州来的几名同行吃饭。
当天的气氛很融洽,欧明泽也很高兴,一连和李东明喝了好几杯酒,从来没有和领导这么亲近过的李东明很激动,从那以后,欧明泽经常把李东明叫到办公室聊天下棋。
这年年底,集团举行联欢活动,部里很多员工都带了家属,当主持人介绍欧明泽上台讲话时,陪在李东明身边的妻子李月突然满脸惊愕,她双眼失神的盯着欧明泽,而欧明泽讲完话下台的时候,也注意到了王月,他顿时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舞会开始的时候,欧明泽走到李东明身边,说:“李工,我能请你爱人跳支舞吗?”
李东明笑着答应了。
王月表情很不自然,犹豫了一下,这才起身随着欧明泽走进舞池中央。
舞会的场面很热闹,没人注意到欧明泽与王月的对话。
“小月,真的是你,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欧明泽激动地说道。
王月红了眼眶,半晌才声音颤抖地说:“我,我刚才以为自己在做梦,平时总听老李说单位里有个欧总,待他不错,没想到是你。”
原来,王月和欧明泽曾经是大学恋人,王月读的是化学专业,两个人在学校时都喜欢表演,并在一次话剧演出时,分别扮演刁德一和阿庆嫂,随后发展成恋爱关系,毕业后,欧明泽被分配到路桥工程队当技术员,常年随工程队在野外工作,王月在父母的帮助下进入宜昌一所中学当老师。
王月的父母嫌弃欧明泽是农村出身,工作地点偏远又不固定,坚决不同意女儿与他交往,性格温婉的王月被迫服从父母的相亲安排,和门当户对、长相帅气的李东明走在一起。
欧明泽在毕业后的第四年才凭借自己的努力调回宜昌市,欧明泽去找王月,被他父母告知王月已经远嫁广州,让他死了这份心,心情郁闷的欧明泽在对感情绝望之下草草与是园林局的大龄女孩刘云雀结了婚。
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欧明泽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和初恋情人重逢!舞会结束之时,欧明泽与王月约定了次日见面的地点。
第二天,王月请假与欧明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两人寒暄一阵,欧明泽感慨地说:“小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漂亮,人们常说,错过了一个人,很可能就错过了一生,我是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滋味了,自从错过你以后,我就没有真正快乐过,婚姻形同虚设,只能把精力投入到事业中,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孤独,还好,你又出现了。”
看着欧明泽孩子般的表情,王月的眼睛有些湿润,甚至有些愧疚,怪自己当初没有坚守爱情。
之后,两个人又瞒着李东明见了几次面,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欧明泽渐渐开始嫉妒和排斥李东明,李东明也感受到了欧明泽的变化,他有些纳闷,但也没有过多询问。
五一表彰先进职工的活动开始了,通过民主选举,李东明榜上有名,可在最终名单定下来后,他的名字却被另一个年轻人代替了,一个同事悄悄告诉他说,是欧总亲自授意将他的名字换掉的,理由是他年纪大了,得过很多奖励,要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李东明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一个不把烦恼带回家的人,欧明泽对丈夫态度的转变,王月一点也不知情,而且因为女儿李娇即将高考,王月把更多的心思用在女儿身上,欧明泽与她过于频繁的联系让她有些身心疲惫,她有些抵触了。
这天,是欧明泽的生日,他邀请王月在一家酒店的豪华包房吃饭,并要了两瓶红酒开怀畅饮,不胜酒力的王月很快就醉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和欧明泽一丝不挂的躺在酒店客房的床上,吓得大叫一声。
睡在一旁的欧明泽被惊醒,他愧疚地说:“小月,对不起,我实在太想你了,这么多年,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
王月不说话,哭了很久,最后,她神情黯然地说:“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更不能让李东明知道。”
“小月,你离婚吧,自从遇到你,我整天心神不宁的,这些年我和妻子之间毫无幸福可言,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现在就离婚,再说了,李东明哪里比我强?”
一听到欧明泽提起李东明,王月坚定地说:“不,我们都是中年人了,每走一步都要非常谨慎,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说完,不顾欧明泽的阻拦,径直离开了酒店。
回到家后,王月见李东明在客厅等着自己,随便应付几句就去睡了,李东明一个人在客厅抽闷烟,为了不惊扰女儿休息,他只能咽下疑问和怨气。
事实上,王月也意识到,时隔多年,自己和欧明泽不可能再回到当初的岁月,欧明泽因为感情缺失对她过于热情,这让她有些后怕,丈夫李东明多年来对自己很好,聪明懂事的女儿又即将高考,这么幸福美满的家庭,她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呢?
心事重重的王月想向丈夫坦白,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何况对方还是丈夫的顶头上司,她内心很纠结。
这之后,王月更换了手机号,下定决心不再与欧明泽纠缠,欧明泽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并且逐渐将这种失落和怨恨转嫁给李东明身上。
6月初的一天,欧明泽把李东明叫到办公室,说他核算了一组数据出了错,劈头盖脸把他批评一顿,莫名其妙的李东明很憋火,工作至今,他从来没有在工作上被上司这样狠狠的批评过。
李东明气愤地说:“欧总,我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结果那天两个人在办公室吵得很凶,最后李东明被同事劝走。
李东明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欧明泽?他为什么这样针对自己?
吵架的事过去十几天后,集团因为人力资源过剩,准备裁掉一批员工,但是公司通知得很明确,所裁对象主要是公司各部门聘请的技术性不强的岗位新人,到最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李东明接到人事部的通知,说自己被裁了,书面理由是他在工作中多次发生失误给公司带来严重损失,公司补偿他两年的工资后,他就不用来上班了。
王月得知真相后,极其震惊,她也失控了,当着丈夫的面脱口而出:“欧明泽,你太过分了!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你!”
李东明被妻子的话震惊了,愣了半天问:“你认识欧明泽?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王月见再也无法隐瞒丈夫了,就哭着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丈夫,李东明听完后再也忍不住了,一向对妻子呵护有加的他狠狠打了王月一个耳光,大骂她下贱,王月捂着脸倒在床上痛哭。
女儿回家后,夫妻俩顿时冷静下来了,王月面对女儿质疑的眼光,赶紧解释说:“你爸爸下岗了,他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李东明见妻子这样维护自己,气也消了大半。
当晚,王月跟李东明说要去找欧明泽为他讨说法,李东明没好气地说:“你不要再掺和进来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第二天,李东明来到欧明泽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让我下岗,分明是借你和王月的事整我!你凭什么把我裁掉?”
欧明泽见他把事情说开了,就冷哼一声,说:“哼,我们是企业,我有权利让你下岗!”
“姓欧的,你自己有家庭不知道珍惜,还拿过去的事折磨自己,这是白活了!”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李东明的弟弟找哥哥借钱,李东明没有跟王月商量就借给弟弟十万元,王月知道后与李东明发生了争吵,并提出要搬回娘家住一段,李东明却嘲讽她是想和姓欧的约会提供方便。
王月哭了,说:“你们男人怎么总忘不了这事?如果你真的有本事,自己去找姓欧的,别冲我发火!”
这个几十年来踏踏实实的男人,被王月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他感觉自己活得太窝囊, 被上司戴了绿帽子,还被整的丢了工作,李东明愤怒之余一拳砸在墙上,大骂道:“欧明泽,你这个王八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天,李东明去五金店买了一把中号的砍刀藏在身上,他打算最后找欧明泽谈谈,如果对方不给他恢复工作,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等到凌晨一点,李东明终于等到整个公司仅剩欧明泽的办公室亮着灯了,李东明敲开欧明泽的门。
见来人是李东明,欧明泽不耐烦的说:“你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你谈谈恢复我工作的事。”李东明强压怒火,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东明,我警告你,只要有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你就别想再回来上班!”
欧明泽的话终于彻底激怒了李东明,冲动之下,他抽出刀对着他一顿乱砍,边砍边吼道:“你这个混蛋! 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这样报复我!我这把年纪了,你还让我下岗,我去哪找工作?我老婆孩子怎么办?我的父母怎么办!你把我往死里扯是吧?行,我也不让你活!”
终于,李东明狂砍了欧明泽几十刀,瘫倒在满是鲜血的地上。
他颤抖着手拨打了110自首,又给妻子打电话,有气无力地说:“我帮你报了仇,欧明泽再也不会骚扰你了,以后,咱们的女儿和父母就靠你养了。”
王月听完,犹如五雷轰顶,等她赶到公安局的时候,李东明已经向警方坦白了一切罪行,王月顿时哭晕过去了。
等她醒过来后,反复喃喃自语:“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这么做不值得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痛不欲生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李东明的女儿刚刚高考,正在等待录取通知的,年迈的老父亲痛心疾首的骂儿子:“你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啊!你怎么做事像个孩子一样冲动?”
欧明泽和李东明,两个在事业上都很优秀的男人,在处理感情问题时,却都像个孩子,一失足成千古恨。
换做是我们,会比他们理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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