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雪山
梦里又回到那个洁白而又雄伟的雪山,那个绿茵茵的大草原上,成群的牛羊、扑鼻的花香,隐约还有几声嬉戏的笑声,还有那风、那山、那水。
从襁褓中的婴孩到牙牙学语、踉踉跄跄的岁月,从我身边渐渐远去,带走我的过去与懵懂,留下了未来与憧憬。追随梦想就注定要背负故乡、浪迹天涯,我在雪山的怀中成长,更确切的说我们一家人都是雪山的孩子,还有那一顶许些老旧的黑帐篷、还有藏獒尖巴。奶奶总是会起的出奇的早,早得小时候的我不禁怀疑奶奶根本就没有睡觉,我不知道是我睡的太死,还是她老人家的熟练,我和兄妹绝不会因她的声响而惊醒。妈妈起床的时候我是有感觉到的,但睡梦将我死死拖住,并似在告诉我在爸爸的念经声还没有渐渐逼近之前,我还有一点偷懒的余地,于是我便总是安然享之。但我们最终还是在母亲的催促中不情愿的起床了,我像是在梦游似的叠被子,老弟总是把哈欠打得老长,全然不像刚从被窝里出来。奶茶甘甜而又洋溢的香味让我清醒了不少,刚出门就与清风撞了个满怀,我知道这清风是雪山给我的早安。吃了简单的早饭,放养是我每天的任务,也是与雪山不见不散的约定。我伫立着痴痴地凝望着它,像一个少女痴情地望着她的爱人一样。它总是有着不可抗拒令人神往的神韵,在它的怀抱中我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平静而又愉悦。它多像一个热心肠的老男人,很雄伟却又显得很慈祥。一天就这样过得无忧无虑、平静而又愉悦。它多像一个热心肠的老男人,很雄伟却又显得很慈样。一天就这样过去,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暗便要从天而降了。我在雪山望着远处像我一样伫立凝望着雪山的黑帐篷,在雪山的庇护中,它也显得昂首挺胸、不怕风雨。我把牛羊赶到羊圈,就隐约听到粗哑而又令人感动的嗓音在远处传来,我知道又是奶奶在坡上转着经轮念经。我到家洗了把手,便到奶奶旁坐了下来,老尖巴见了我摇摇尾巴也懒散地贴着我眯起了眼,我们就这样看着雪山,沉默的坐着,各有思绪。我看到它广阔的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召唤的姿态,就像母亲召唤自己的儿女一样,就像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听得秋声忆故乡】第五期《我与雪山》再后来,我小学毕业,为了一个叫做梦想的东西我不得不离开家,在县上过起住宿的生活。岁月像个孕妇一样步履艰难,悲伤把不习惯的生活和对远方雪山的思念拉的老长,让人生出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
【听得秋声忆故乡】第五期《我与雪山》终于在一个大雪疯飘的午后,学校通知放寒假。同学们都在喜出望外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我坐车一路颠簸回家。夕阳西下,我才与雪山慢慢相近,在相近的时刻泪水早已席卷了桎梏已久的思念。它就那样无坚不摧的伫立在那里,把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寒冷与风雪一一击败在身后。黑幕已笼罩着雪山与在雪山怀抱中的黑帐篷,我不禁有一种夺窗而逃的冲动,好似司机叔叔从我眼中看出了这种冲动想法般,把车停在了离家最近的小路边上。我立即下车爬上奶奶常坐的小山坡,边爬边叫我的老尖巴。当我爬上了小山坡还是不见它的踪影,我好奇地东张西望过找边叫,它是永远不会离开这顶黑帐篷和这雪山的。这时妈听见我的声音走了出来,她那红色的头中在点点星光下还是显得那么清晰可见,我激动地跑过去与她相拥,妈也激动地用力吻了我的额头,我知道那重重的吻是消满的爱。奶奶也随之轻转着经纶出来了,看到我回来了亲切地亲了我的脸烦,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充满了阳光,已是白发苍苍的她佝偻着背,些许不注意的碰触就足以让她的身体像晒破瓦罐似的四分五裂。跟奶奶和妈妈相拥之后,我进毡找爸爸,但首先进入我眼帘的却是火炉旁呻吟着的老尖巴。我跑过去、抱住它,抚摸着它那狮子般的头,它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我回来了,用舌头舔我的脸颊。那一刻我已不由自己的哭了。爸爸点着酥油灯双手合一低头祈祷着,他的脑袋被酥油的亮光印在了佛像上,爸爸拿佛珠在尖巴的头上放了一下,显得更加悲伤,用低沉的声音跟我说:“回来就好,它一直在等你。”我抱着我的尖巴,一刻也不愿松开,我生怕一松开,它就永远醒不过来了,连呻吟也没有了。爸爸说你这样会弄疼它的。我就不情愿的放手了。吃了一个简单的晚饭,我翻起我的小棉被盖在了它的身上,倚在它的身旁睡着了。早上我醒来它已没有了生命的气息。那天大雪弥漫,像是在哀默这死去老狗一样,妈妈皮诚的点着酥油灯,奶奶转着经轮,爸爸拿着佛珠念着经,我们都沉默不语。吃完早饭,爸爸抱着它。我和妈妈、奶奶拿着经书,拿铁锨上了山,爸爸把它埋在了雪山的顶端,然后煨了嗓,念了经书,我和妈妈、奶奶在它的坟前放了很多洁白的石头,奶奶说这样它就能投胎转世为一个善良的人,听到这时我已经忍不住哭的歌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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