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木心已有几年时间,但是几遍之后仍有诸多不懂。近日遇李劼先生《木心论》,心思渐明,也终于知道,有些文字,入眼入心都还不够,要长在自己的生命里,才会真正懂得。
李先生说:人生在世,两大幸福,一个是相爱,一个是相知。这两个幸福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读到木心文字的时候,感觉他讲的每一句话,我都明白。反之,假如他能看到我写的文字、听到我所说的话,相信他也一定能明白。
原来,人与人之间,或者人与文字之间,都该有一种特殊的缘分或者灵犀。像关尹喜之于老聃,像周文王之于伏羲。其庸先生少年时读红楼因不懂而放弃,待他经历浩劫,回头再读时却是了然于胸。木心和李先生,或许真的“就像两个在纽约街头邂逅的流浪汉,坐在马路边互相欣赏一番”的吧。
走着你走过的路,看着你看过的花,读着你的文字,遥思你的过往……不是这样就懂得了你。
你的生命里,我曾经来过,并且住 了很久;你经历的生命,我也正在经历着……这样,或许才会真正懂得。
佛祖拈花,迦叶微笑,这是说不得的机缘。《雪洞》丹津·巴默初见她的上师,她的感觉是“他非常熟悉,只是许久不见而已”,这是他们几世轮回的缘分。
读了很多书,比如李叔同,比如木心,比如胡兰成,比如周梦蝶,每每都是我见他们如见初心般惊喜,一头扎进去,字字咀嚼,千回百转,最后却仍然是云里雾里地出来,然后还得微笑着告安慰自己:你读过了,读懂却需要缘分。
我相信每个人在这世间都有一个和自己影子一样的知己,有些在生活中遇见,有些则在文字中遇见,有些是隔了千山万水,还有些,是隔了百年千年……
但是,他一定是在的,高山或者流水,木心或者李劼,他一定在……
那么,就一路读下去吧,谁是我的上师,我又是谁的比丘尼……或者,我的知己,就在下一本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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