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朝对面树上的鸟窝扔着白果,“阿元,前几天我去城东赵朝奉家偷了两只鸡,他家的芦花鸡,啧啧,肉真嫩。要不我今天再去给你摸两只?”
阿元没理他,躺在树枝上望着蓝天。
“集市旁那家小酒铺的黄酒也不错,那天我去的时候,看见他家掌柜刚在后院儿埋下了二十坛‘女儿红’。嘿嘿,三年后咱又有好酒喝了。你说那个陈秀才每天晚上趴在张寡妇家后窗看啥呢?他是不是偷学张寡妇的功夫啊?那寡妇每天晚上都跟不同的人练功。我有时候故意吓吓他们,你不知道,那些人可逗了,拿出一堆果子吃食供上,说请黄大仙保佑。呸!我堂堂狐大仙,他们竟然不认得!”
“‘人’啊……你不懂。那叫‘七情六欲’!”阿元懒洋洋地说。
“我才不管他三四五六的,只要能有好吃的就行,不过最近不太好了,衙门每天晚上派了巡逻队。虽然抓不到我,但也碍事啊。阿元,你得想想办法!”
“好无聊啊……”阿元趟在树枝上伸了个懒腰。
“阿元!”小莫大声喊道。
“放心吧,小莫。他们没长性的。那些官老爷也就做做样子,只要你别做太过,过几天肯定没事了。”
“真的吗?”小莫兴奋地扯着阿元的袖子。阿元只好坐了起来,拍了拍小莫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正要继续躺下养神的阿元突然看着远处,“小莫,走,咱去找点乐子!”
“嗖嗖——”高大的银杏树上窜下来两只赤狐,奔着远处去了。
全节县界碑旁,阿元和小莫蹲在路边的草丛里。
“阿元,哪儿有什么乐子啊?”
“你看那儿!”
顺着阿元指出的方向,小莫看见一老一少骑着马走来两人,看样子是主仆二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正要问阿元,“嘘!”阿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朝界碑上吹了口气。界碑上的全节县就变成了“临济县”。
那老人走到界碑边停下,对小童说:“张清,我们已经到临济县了,等一会儿进了县城,你先找个客栈住下,我自己去县衙找那个混账!”小童答应后两人继续前行。
进了城,老人径直去了县衙,一进门,就问看门人:“你们县令在吗?”
看门人答:“在!”
老人就长驱直入,直奔前厅。看门人见这位老者打扮气度都不像常人,问话时也有些目中无人,一时没敢阻拦。
不一会儿,就听见前厅传出骂声,衙役近前一看,一个老人在堂中大骂县令,“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混账!”“你忘恩负义,当了县令就目中无人,你忘了当初是怎么求老夫的吗?”“你这小人,怎么没胆量出来见我!”一声比一声大。衙役正要上去捉拿,却见县令在厅旁侧门后招手。
县令对衙役说:“最近县内狐妖作祟,此人定是狐妖所扮,污我名声,你们捉住后即刻鞭打,让此妖现出原形!”
衙役上前捉住老者鞭打,这老人并不停嘴,挨着打时还骂着县令。衙役便问道:“你为什么要辱骂县令?”老人说:“我是你们县令李回的岳丈,他虐待我女儿,我要来骂醒他!”“可是我们县令不是李回啊,我们县令是赵子余大人。”“什么?这里可是临济县?”“这里是全节县。”
赵县令这才知道只是一场误会,连忙安排张老头住进了驿站,找来医生为他诊治疗伤。
跟张老头一起来县城的小童正在客栈等候主人。有位少年来找张清,少年是为他主人传话而来,他主人被此地县令殴打,现在正在驿站养伤,让张清赶紧去临济县找县令李回来救人。
张清连夜赶到临济县告诉了李回。李回大怒,带了几百衙役包围了全节县衙,扬言要凑赵子余。县衙内外吵闹了数日。
衙门外的大槐树上,小莫和阿元磕着瓜子看着这场闹剧。“阿元,真有你的,还真看了场好戏!”“别急,还没完呢。”
李回不可能真打进县衙,于是告到了上司知府那儿。知府斥责了赵子余,判定他赔银钱二十万给张老头。
李回去驿站接张老头。张老头见到李回,老泪纵横,“女婿啊,幸亏你救回了我,帮我出了这口气,我这打也算没白挨。”“老丈人,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今天特地接您回去的!”张老头就跟着李回回到了临济县。
小莫一脸呆滞:“这就走了?”
“走了。”
“他来干嘛的?”
“来骂女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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