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快得像钢刀的利刃;孩提好似白驹过隙;青春就像电光石火;壮年犹如南柯一梦;中年时代无异是荒诞的神话;风烛残年不可抗拒,转瞬即至;死亡临头是命中注定的必然归宿。
——[美]雷•布雷德伯里《霜与火》
不久前,父亲战友的爱人去世了。这个善良了一辈子的阿姨,终于没能熬过2017年的冬天,在与癌症顽强抗争了五年以后,生命与意志才逐渐消散的。在这五年当中,我从我父母口中或者去看望时了解到,阿姨的女儿在成为超越她年龄的顶尖人才的同时,一直不忘好好照顾阿姨,才能延续这几年的时光。即便如此,她仍然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的尽到孝道,仍然觉得有没有说完的话。其实我十分能体会她的心情,前半生的与母亲的时光戛然而止,那前半生的牵绊化作了天堂中的尘埃,剩下的后半生就是她作为孩子的母亲,继续走下去了。或许,宗教一开始也许就是在这人生的轮回往生中顿悟的。
快到年底的人会经常总结一下这一年都干了些什么,人之将死大抵也是如此,会回顾一下这一辈子都是怎么过的。有时候我会在想人所以为人,就是因为集天地之灵性而有了不同于动物之思想。人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怎么来渡过这一生在于自己的选择。抱怨也是一生、碌碌无为也是一生,不断自我突破也是一生。想想过去的这一年我毫无亮点,每天都觉得很累,满腹牢骚。我此时知道,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抱怨,都是对自己的不满。像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我有一种焦虑心理,学习逐渐变得有心而无力,殊不知,焦躁心态可用大局观来治愈,某一阶段之得失并不代表整个过程之得失,并且这个世界也有某种公平,就是教你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也会得到一些东西,只要足够的耐心和等待。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进步。这些年,我发现自己的心态逐渐变得平和了很多,来自于我自己的成长和自立。知道了有些事情旁人看得很清,却无法给当事人说明白,因为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去经历才能理解,有些苦闷唯有自己才能排解。
某个夜晚我察觉到自己感情非常细腻,尤其是泪点很低,许多可能别人觉得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触动我的心扉,这种真性情应该用来写东西,将我的所思所想写下来。写作,对于曾经的我来说,似乎不是一件难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感觉自己逐渐不会写作了。我似乎进入了一片荒芜的沙漠,曾经它是生机盎然的绿洲,或者是埋藏着无尽财富的人间伊甸园,却突然间,思想之泉停止了喷涌,绿洲变成了沙漠。情绪很有可能是扼杀灵感的原因,而不是重复性的工作,政府工作出身的阿尔伯特还创立了相对论不是吗。我又想到目前我所厌恶的工作竟然是一个我梦寐以求的职业:可以接触到几千个不同的人和家庭,仿佛把我自己的人生叠加了一样、我也在感受着他们的人生,他们的喜怒哀乐。至此,我以前的那些不良情绪,那些令人憋屈的恶语中伤,都变成了我用以窥探一个人性格及家庭的依据,并且我惊喜的发现,我获得了从任何一件事情上都能发现足以让我坚持信念的能力,你可以叫它小确信,或者说希望。
年关将近,又是一年快要结束了。时间飞速地流逝,这辈子与我们有关系的人们也在来来去去,珍惜当下的每一刻,好好体会并记录我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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