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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事有难易乎？
小时，背四书五经，懂不懂都要背下来；
习武，寒来暑往，不舍昼夜，即苦又累；
然后，在江湖上闯荡，被打倒，站起来，再被打倒，再站起来。。。
直到有一天，再也站不起来。
往后余生，再无他念，只有阳光拂过干瘪的脸庞时，是否也闪过一个念头，我也曾想过翻山越岭，去寻找那最高的山峰。
也许，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之人的人生，但曾真实存在过。
江湖记录师会记录下他们的人生吗？
9
雪，漫天的雪。
小镇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要不是一个一身红色的身影，真以为这个世界就只落下白茫茫的一片。
因为雪大，又是清晨，小镇的街面上并没有行人。
红衣女子径直走到私塾门前，推开未上锁的门，走了进去。
一股夹杂着碎雪的寒风被带进了屋内。
那幅画还在，只是那松、那鹿的色彩已很难分辨，仿佛也融入到这场大雪之中。
所有的布景都没有变，变的只是岁月。
她缓缓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去，仿佛所有的气力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她醒来时，桌上放着一碗热汤。画前，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正在仰望着那幅画。
她喝了一口汤，一股熟悉的味道温暖了整个身子。
“回来了。”这陌生的声音又有几分熟悉。
小雪转过身来，冲她微笑。
“嗯，”小花也微微一笑，“还好吧！”
童年时的往事一股脑儿倾倒出来，在这间屋子里弥漫。
两个人竟半天都没有说话。半晌，又都笑出声来。
雪停了。
外面纷杂的声音，官兵已经开始组织扫雪。
各家的烟囱也都腾起了青烟，仅有的一条主街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想回家看看。”
“我陪你。”
“阿良呢？”
“押镖去了。”
“和何叔叔？”
“他自己，”小雪又道，“何叔叔身体不如从前，便把镖局交给了阿良。现在，我也很少能看见他。”
“你怎么样？纪叔叔和阿姨还好？”
“他俩这会儿估计踏雪寻梅去了。”
“啊？”
两人相视一笑，房间里一下子暖和起来。
“你呢？”
“我现在成了一名江湖记录师。”
“沈先生呢？”
“他已经去世了。”
“。。。”小花转头看着小雪。
小雪提着一个木箱背到背上，又掩上私塾的门，仍未锁。
两人径直向镇外走去。
“饷午，有场决斗，在镇外林中空地。我先陪你回你家看看。”
“好的。”
出了镇，除了官道，便没有人扫雪。两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十分艰难。
山里很安静，真正鸟飞绝，人踪灭。
到了小花家时，俩人已经走出了汗。
小雪熟练地打开门，里面虽然没有生火，与屋外一个温度，但是却十分整洁干净。
小花大吃一惊。
“我想，你和唐伯伯总会回来的。”小雪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花充满感激的看了小雪一眼，又连忙避开。
她的眼睛湿润了，这是她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触景生情，她在房间里转悠，心里说，“爸，我回到咱们家了。您在九泉之下，也能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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