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现在我都羡慕记忆好的人。比如我哥,他小时候一两岁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他能记住我们家老房子的朝向,房前的翠竹,制作粉条的石磨,拉石磨的老牛,还有好多好多。而我,对于七岁之前的事情没有清楚的印象,有点印象也是像脱了色的黑白照片,模糊不全,一片混沌。回家跟家里的老人谈起以前的事,我哥能接住话,跟老人一起回忆以前岁月的艰辛,一起感叹,一起唏嘘。而我就像个傻子似的,只能通过他们的言语来想象他们经过而我也确实参与过的岁月。记忆的缺失,他们说的话有时让我很魔幻而又不可思议。他们说小时候大米不够吃,半夜去过稻田里偷过谷子,他们拿着蛇皮袋,成熟的谷粒用手一麻,稻田里就只剩下谷草。看着现在我们对食物无所谓的浪费,我对他们谈话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好多时候都是吃人也吃、猪也吃的那种甜菜,用这种甜菜熬的粥,稀的能倒影天上的月亮。对于吃的这种事,我只模糊的记得,小的时候吃红薯稀饭,我看我哥的碗里比我多了一块红薯而跟他大吵大闹,还打了一架。他碗里八块红薯,而我碗里只有七块。我知道对于他们所说的话,又是铁一般存在的事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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