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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白新羽

《乱》白新羽

作者: 一个神秘靓仔 | 来源:发表于2020-12-12 10:33 被阅读0次

    我把回忆当作是暗潮涌动的深海,浪潮在思绪的海岸边翻涌不熄,我历经过无数的惊涛骇浪,未曾料想这次却败给了这些看似微不足道,实则早已在我心里封存已久的往事。眼神聚焦在通讯录上,我开始犹豫不决,我承认我很担心他,甚至无法控制地开始焦虑,可我也深刻地明白我们再无可能。此刻手里的手机格外的烫手,几乎下一秒就要把我灼伤,我把这烫手山芋一样的东西扔到一旁,无数遍地告诉自己,我们只能是战友,这份情谊将永不湮灭。思绪被一阵阵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捞过手机,果然是俞风城打过来的,这是心有灵犀吗?“喂干嘛呢?”心中五味杂陈地接通电话,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听上去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虚弱,也和回忆中欠揍的语气不同,近乎是一种非常平静的声音。我能在脑海中描绘出他靠在墙边漫不经心的模样,竟给了我一种异地恋的情侣正打着日常电话的感觉。我抛开脑中的思绪,迫使自己用平静的语气回答他的问题,明明是最简单的对话,但每一句都足够让我拆碎下来回味良久。

    “我想你了。”

    “每次我说我想你,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就快要压抑不住心中那抹旖旎的遐想,想告诉他我知道,可我不能。我甚至连他的伤势也不能询问,军区是不能打电话的,我可能想象得到他在医院的模样,可我不能给他多余的关心,竟然已经决定要彻底断开,那么就不要让他再产生无谓的误会。我尝试找个借口挂断电话,却被他步步紧逼到悬崖峭壁之上进退不得。我听他在我耳边讲述这次任务的经历,我承认,我很想知道部队里的一切,知道那些我不能经历的所有,可我更不想从这些经历里了解到俞风城受伤的全过程。我想听什么?心中早已有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让我在无数昼夜里辗转反侧,让我变得畏手畏脚不敢触碰。我听见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又想说,我们无话可说吗?”我感受到身体里面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叫嚣着,他说:不,不是的……。我努力地压制着这个声音,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地表现出还爱他的模样,好几次忍不住想要挂断电话都被理智压了下来,我反复地告诉自己,俞风城好歹是我的战友,只是战友而已。不知不觉间眼眶有些酸胀,整个身躯竟紧绷着,我知道他看不见我的模样,可是我不能哭,至少不能为了他而哭。耳畔的声音没有断开,这让我产生他就在我身边的错觉,我哑声开口告诉他我还有事来委婉地避开他的问题。

    “要是我死了,你也不会想我吗?”

    我以为他会挂断电话,却没想过会听到怎么一句,顿时间感觉到胸腔肺腑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击着,让我喘不过气来。因用力紧绷而泛红的指节不自觉地握得更紧,这个问题让我不敢回答,也不敢回绝。我沉默着,扩音器里传来他略感沉重的呼吸声,我听他低声地说:“你忙吧,挂了。”直至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挂断的声音,我才发现泪水在眼眶里徘徊着,立马就会流淌而出,我用手覆上双眼,怕眼泪忍不住地往外流。

    沉寂的海面,被狂风暴雨吹打着,它们一遍又一遍地搅弄着这片海域,让平静的海面再次掀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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