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家时香香总说让黑卷出去挣钱,但黑卷真的出去赚钱了,香香在家也觉得寂寞。黑卷出门一个月了,香香也不再怨恨黑卷了。
这一天,香香早上出门,准备到离家几里外的山项上给黑卷打个电话,顺便往手机上下载几本书。快到山顶的时候,她一边低着头想不知道黑卷怨不怨自己,一边往前走。可是,她没注意到路旁的一棵枯树,树枝被折断耷拉了下来,香香一个踉跄差点被枯树枝绊倒,等站稳后突然感觉到手臂一阵痛,抬起手臂一看,出血了,然后……香香就晕倒了。
香香觉得,鼻子里有一股很浓的男人的汗味,胃还直被颠的想作呕。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前面的路自己从未看见过,她猛的回忆起,自己的手臂被树枝划破了,好像还晕倒了,再往手臂一看,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还有一些未干的血,然后……香香又晕过去了。
哑巴和哑巴妈住在黑卷家的隔壁村,叫土岭村,哑巴的父亲也是个哑巴,在哑巴很小的时候得病死了。哑巴妈不哑,但是因为小的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说话时嘴巴往一边歪,面像不像正常人,一条腿短,一条腿长,没有正常人的劳动能力。她的父母过世后,哥哥不愿再养着她,把她送给了村里的哑巴当媳妇,也就是哑巴的父亲。哑巴娘俩是村里最困难的低保户,大部分时间靠政府救济。近几年哑巴也长成了一个青年,跟村里的小伙子学会了在山上打兔子,剥了皮,卖给城里人,换一点收入。
今天早上哑巴又去村外的山上打兔子,走到山上,老远看到路边躺着一个女人,走近一看,一个女人躺在路边上,跟个死人似的,哑巴大着胆子在女人的鼻子前伸了伸手指,手指上能感觉到一丝热气。女人的手臂上好像被什么划破了,流了挺多血,哑巴想:“不会是寻短见的吧。”顺手在自己的旧T恤上撕了一些布条,在手臂上简单绑了一下,血不往外流了。但女人还是睡着,一直不醒来。哑巴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一个女人,觉得这女人长的真好看,心里想着一个女人这样躺在这里,很危险,先把她背回家去。
一路上,哑巴小心翼翼地背着女人,轻轻地走着,女人也好像完全没有知觉,没有一点儿动静。到家后,哑巴轻轻地把女人放到炕上,让她躺下,仔细地端详着,越看这女人越好看。
哑巴妈刚才去了一趟村委会,从村委会回家,一进门看到哑巴坐在自家房门的门槛上傻笑,看到自己儿子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些纳闷。进屋一看,炕上睡着一个女人。可把哑巴妈给吓坏了,想起刚进门时儿子一脸的乐呵劲儿,以为哑巴去抢了一个女人,拿了棍子就要打哑巴。
哑巴不会说话,吃了他妈一棍子,不明所以,看妈妈又要打,站起来一手抓住了辊子。这时他妈看到哑巴的背上有血,这下把哑巴妈吓软了,以为是自己把哑巴打出了血,赶紧检查哑巴的背。哑巴朝炕上的女人指了指,哑巴妈一看,女人的手臂上破了一个长口子,用哑巴的T恤简单包了一下,没有包好,还在出血。哑巴妈倒了一些清水,找了一些干净的棉花,为女人擦去血迹,用了一些白布条,重新帮女人包扎了手臂。
香香睡梦里感觉有人在她的手臂上挠来挠去,一阵疼,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哑巴妈的脸,“唰”地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半张着嘴就要喊出声来,以为看到鬼了。
哑巴妈被香香突然地举动吓得差点掉下炕去,等反应过来,才想到定是自己的面容吓到了眼前的姑娘,赶紧对香香说:“姑娘,我刚才帮你处理了一下你手臂上的伤口,我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五官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我不是鬼,你放心啦”!
香香一眼看到自己胳膊上包的白布,明白了发生的一切,是自己又晕血了,眼前又浮现出她以前晕血时发生的事情,不由地悲从心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哑巴妈也不知道香香为什么哭,她知道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力气大,能把这女娃背回来,会不会是已经……:“姑娘,你别哭了,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我儿子把你背回来,一定是看上你了,虽然他是个哑巴,但是有力气,啥活都能干,你放心,他能养活你咧!”
香香还是不说话,一直哭。
哑巴妈想可能是自己太唐突了,说的话吓着这姑娘了,也不知道她和儿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想娶儿媳妇想疯了。她也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也就不抱啥希望了,到厨房做饭去了,哑巴就一直蹲在地上看着香香哭。
香香哭了许久,抬起头,透过窗户,发现天气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香香这才想起自己应该赶快回家去了。香香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戴,衣服上沾了一些黄土,但还是整整齐齐地,想必哑巴也没有乘她虚弱的时候欺负她。
突然想起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摸遍了衣服上所有的兜也没找到手机,就想下炕去找。
香香身体一向比较弱,今天这么一折腾,从炕上往下下的时候,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幸好一直蹲在地上的哑巴跑过来扶住了她。香香问哑巴这是哪里,跟哑巴比划打电话,哑巴也跟她比划,可香香就是不明白哑巴比划的是什么意思。
香香记得自己在山上晕倒前,手里一直提着电话,可能是在她晕倒的时候,手机不知道掉到哪个沟里去了。
哑巴妈这时也做好了晚饭,从厨房端了过来。看到香香不哭了,招呼香香吃饭。天黑了,手机又丢了,身体又虚弱,折腾了一天,看着饭菜,肚子也感觉到饿了。看哑巴娘俩也不像坏人,就顺从端起了饭碗。
吃饭的时候,香香和哑巴妈打听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这里与自己家有一山之隔,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虽然是两个相邻的村子,但不属于同一个镇,互相不通车,想回家只能走着回去。
哑巴妈也解到香香有丈夫、有孩子,就不再想着让香香给哑巴做媳妇的事了。但心里不免又想:“眼前的姑娘虽然人长的漂亮,但是身体太弱了,就是能给哑巴当媳妇,也要不起啊!”
第二天一早,哑巴继续上山打兔子,按照他妈的吩咐,去了昨天救香香的地方,在路旁边的沟里找到了一个手机,拿回家给了香香。香香一看,手机正是自己的,只是屏幕坏了。她想大概是前一天晕倒的时候,手机也一起摔了出去给摔坏了。
香香回家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今天感觉身体状况不好,走不动,就想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公公骑摩托车接她回去。
香香试着按开机键,发现启动不了。哑巴妈跑到邻居家去给香香借了一个充电器,充上电后,香香按了启动键,还好,手机能开机。
这时,电话响了,是黑卷打来的,香香用手指去划屏幕,没反应,——接不了电话了。
等黑卷的电话响完,香香试着往外打电话,可是在屏幕左划右划都没反应,香香急的都冒汗了。
哑巴妈毕竟是当妈的人,知道香香家里人找不到香香,应该也会很着急。她告诉香香土岭村每天下午两点有一趟去县城的班车,五点又有一趟从县城发香香家所在镇的班车。香香想了想,也对,自己可以先到县城,去找黑卷。
香香请哑巴妈带她去坐班车的地方。说了一些感谢哑巴娘俩救命之恩的话,就坐上了班车。
班车走了几里地,售票员开始从第一排的乘客开始收车票钱。香香才想起她平常去山上打电话,从来不带钱。心里恨自己恨的牙痒痒:“自己在山沟沟里呆了几年,很少外出,真是呆傻了,光记着要回家,连坐车要付班车费这事都忘了。”眼看售票员很快就到自己这里呢,只好装着睡着了。她自己本来是一副倦容,售票员经过香香的时候,也没叫醒她,准备到站后再收她的票。
(下一集预告:小黑旦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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