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粒爽快答应了，也没有多问，这让小四心里舒服了点。回去翻了银行卡，跑出去又打电话过去。
租哪里房子呢？
走去倪家那边的巷子，几盏路灯绑在电线杆上，地上是一片片扇形的光和大片的阴影。老人家坐在门口摇着扇子拉着话，有人家窄窄的门口放着古旧的小电视，有点像老家的样子，巷子中间有一间比较大的公共厕所和烧水的地方。
白天都没有注意这整条巷子，有点坑坑洼洼的，看着还不如老家古镇新街。
明天再想。
回去小旅馆，洗澡洗衣，把衣服在晾在屋内，水滴滴答答的，小四躺在床上，电扇呼呼地扇着，新的起点开始了，奇怪的滋味。
第二天围着中学周围跑了一圈，越往中心地带房子越贵，盈江这一块旧一些，价钱更适合自己。
学校不远处有两家书店还有一家比较大的文具店，进去看了看参考书还有笔记本，经过鞋店，看中了一双打折的比较老气一点的皮凉鞋，算算价钱，没敢买，先把租房的事情定下来。
想想还是去阁楼上猫着，回头手上宽裕一点再说。
去到倪家，倪家奶奶在门内用小瓦炉炖着中药，突突地响着，屋内弥漫着一股中药味，倪家老头还坐在圈椅里，打着盹。
“住啊？”
“嗯。”
“你得自己找个床，小桌子凳子我家能找出来，其他的没有了。我这里比不得汪家，她有钱，有两套房子。”
买床，就没了房租钱。
“我的房租可以迟一两天交吗？”小四鼓起勇气对倪奶奶说，“我的钱还没有到卡上。明后天就可以。”
倪奶奶抬头看看她，小四的脸感觉到目光的温度开始发热，她是想等粒粒打钱过来，可是小旅馆一天十五块，再住两天又要三十块了，可以买书。
在她目光的注视下，小四的勇气在消逝，感觉自己的脚在跃跃欲试想走，理智告诉自己再等一会儿。每一秒都在心上咔嚓一下打下烙印。
倪奶奶点了点头，说：“不要紧。”
“谢谢。那等会我搬进来。”
“行。”
搬进来很简单，箱子拎进来。把箱子放在地上，被子放在箱子上。房子朝西，太阳已经进来了，光影渐渐往里走着。
要先买个单人床。
再去家具市场，转了好几家家具店，最终以二百四十元买了一张折叠钢架床。因为杀了价，店家不送，送，要十块钱。小四就自己拎着床走回去。
路也不近，拎着床走在外面还是很奇特的现象。有什么要紧，反正谁也不认识。就是床越拎越重，走得越来越慢。
浑身是汗，想擦洗。要热水，倪奶奶说去前面打水。又去买热水瓶买盆，这下，晚上吃饭的钱都没了。就着热水，吃了一点自己带来的饼干，这饼干还是奶奶让她拿的。坐在床上，她有点想家，但是和以前的想家不一样了。她只是想，想着那片熟悉的地方几个熟悉的人，并不想赶回去。她知道，现在奶奶坐在门口，鸡和鸭扑着翅膀回家了。
夕阳在自己的脚边，也在奶奶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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