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

威尔·杜兰特

81个笔记

◆ 1 问题缘由

>> 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错误是发现了“真理”。真理让我们摆脱了妄想和克制，但并没有让我们获得真正的自由。真理也没有让我们变得更快乐，因为真理不美，不值得我们如此热烈地追求。真理夺走了我们存在的一切理由，只留下了今天一时的快乐和对明天可有可无的希望。

◆ 3 科学

>> 生物学家说，所有的生命都是以牺牲其他生命为代价的，大鱼吃小鱼，然后被更大的生物吃掉；强大的生物永远以各种方式利用和欺负弱小的生物；杀戮能力是生存的终极考验；繁衍就是自杀；爱情是生命更替和死亡的前奏。

>> 然后，我看到的就是生命漫无目的地循环和重复。

>> 等最后一个孩子也走了，沃尔夫并没有表现出失子之痛。它又回到少女时代，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爱情之火再度燃烧，村子又变得骚动不安起来。它再次交配，再次生产，又开始了一次完整的生命轮回。

>> 我们平常读到的有关“出生”、“婚姻”和“死亡”的新闻，揭示的正是人类的基本历史，其他一切都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 人类的这个仪式越来越复杂，但结局始终未变：男人和女人有了一个孩子。

>> 正如屠格涅夫所说，大自然对人和跳蚤一视同仁，谁也不偏爱。

◆ 4 历史

>> 培根有言，历史是沉船的木板，除了颓废、堕落和死亡，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定无疑的。

History repeats itself.

>> 亚里士多德说，人世间的万事万物一次次地被人们发现，又一次次地被人们遗忘。

>> 亚里士多德说，人世间的万事万物一次次地被人们发现，又一次次地被人们遗忘。

>> 在千变万化的表象之下，本质永远未变。

>> 所有的历史，人类所有引以为豪的积累和发现，有时似乎就是一个徒劳无果的循环，一部令人厌倦的悲剧。在这部悲剧中，人类像古希腊科林斯城邦残暴的国王西西弗斯一样，一再把发明创造和劳动者推向文明和文化的高山，结果却因为土地资源枯竭、产业转移、入侵者破坏或知识分子不能生育等因素，其岌岌可危的上层建筑像巨石一样一次又一次从山上滚落，将人类从文明的山巅打回野蛮的山谷，变为旧中国的苦力、印度的佃农、埃及的农夫、沙俄的农民和欧洲的农奴。

◆ 5 乌托邦

>> 奥兹曼迪亚斯荒芜凄凉的雕像底座上刻着狂妄的字句：“吾乃万王之王是也，盖世功业，敢叫天公折服！”奥兹曼迪亚斯是“建造狂魔”，也是“万王之王”，但经过的旅人见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此外无一物，但见废墟周围，

寂寞平沙空莽莽，

伸向荒凉的四方。

◆ 6 思想者的自我毁灭

>> 历史在本质上对善与恶、生与死一视同仁。

>> 思想造就了思想者，也毁灭了思想者。

>> 世界广阔无边，物种不计其数，时间没有尽头，存乎其间的个人还有什么意义或尊严可言？知识越多，悲伤越多，大智慧里藏着大虚空。

◆ 1 文学家的观点

>> 生命的本质就是生存下去。什么事都不做其实是非常痛苦的，也会危害机体健康，除非是剧烈活动之后需要恢复体力——事实上，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有垂死之人才会无所事事。

>> 我不知道人类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估计没什么实际意义。我只知道自己的人生经历非常有趣。即便在生活中遭遇挫折，也是一种乐趣。此外，挫折可以让人愈挫愈勇，这正是我最钦佩的品质。我认为，最高尚的人就是与上帝抗争并最终战胜上帝的人。我无意做世界上最高尚的人，死后我甘愿化为虚无。毕竟好戏终有落幕的时候。

>> 人类唯一的出路就是过上自己愿意为之努力去奋斗的生活。我相信人们憧憬过上值得纪念的生活正是人性神圣使然，在生活中不伤害他人、乐于助人、增长智慧，内心会更加平和。

>> 美好生活本身就是目的，为此我们要热爱生活，享受生活。智慧指引我通过智力劳动实现美好生活。这就是我的哲学思想，我就是靠它来运转我的小磨坊，让思想得以循环的。

>> 当个体意识适应自然，寻找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美丽、自己的真理、自己的正义、自己的幸福，抱着怯懦和放任的态度对待一切事物时，任何转瞬即逝的理性潮流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 人类意识寄托着生命永恒的热忱

>> 他问道：“为什么脱离生命本身寻找生命的意义？

>> 我不应该怀疑当下的生活，不应该怀疑此刻的美好时光，不应该怀疑行动时的快乐。

>> 胜利和生命才是永恒的。

>> 还是好好生活吧，把生命当作永恒，即使有人能证明地球上空无一人，你的生活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你不是生活在地球上，而是活在自我之中。

>> 魔鬼、天使和神明，总是盘旋在他们的上空，支配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让他们忘记了尘世的痛苦。在超自然信仰的支持下，仪式和戒律让人们摆脱了痛苦和怀疑的枷锁。

>> 我的生活秘诀是什么？我问自己。是对教义的恐惧？还是对行动的热爱？夜幕突然降临，一片乳白色的亮光划过天空，是月亮升起来了。

◆ 2 从好莱坞到恒河——其他人士的回答

>> 人生不过是场“骗局”，笑一笑就算了。全力以赴，但不必太较真，毕竟没有什么事非要我们这一代解决。每一代人都独立于其上一代，并不因上一代而存在。所以别再去“探索知识”了，因为越探索，你越发现自己近乎一个疯子。

>> 你也不必追逐什么梦想。追逐梦想就像寻找海市蜃楼。找到之后，才发现是一场空。你要相信还存在另一个世界，但也不必过于纠结，免得对那个世界的生活感到失望。好好生活，即使失败，也要继续前行。

>> 我们无力也不愿意从过往的经验中吸取教训，我们吝啬，缺乏道德勇气，还有其他的品行几千年来都未曾改变。

>> 您在信中提到的一个问题是：“请问您在哪里寻求慰藉与幸福，您最终的财富又是什么？”就我个人而言，艺术与家庭就是我的幸福之源。

>> 一个人的人生哲学不应该建立在个人的经验基础之上，而是应该建立在广泛而又公正的观察之上。

>> 如果我感觉有什么值得追求，那么我觉得是增长知识和传播知识。所以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在这方面不懈努力。

>> 如果没有人能找到生命的意义，那么也没有人能证明生命是无意义的。

也许生命是否有意义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

>> 真相会让许多爱思考的人陷入悲观和绝望。

>> 生活好像在通过他的例子告诉我们：行动比思考更有好处。正如“致知在于躬行”这句拉丁语格言揭示的道理一样：哲学问题也只能通过行动解决。歌德说过，不导致行动的思想是一种疾病。

>> 大多数人偏离人生方向是因为反省过度。

>> 您问我人生前进的动力是什么？

>> 是工作。

>> 我希望工作能给我带来实实在在的经济收入。但是支撑我不断前进的是工作本身及其带来的成就感。

>> 我一生劳碌，经历了种种人生考验，有危机，有挫折，也有成功，但不管怎样，我都乐观面对。

>> 我不知道自己的主要目标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如果不乐观，就可能什么目标都没有。

>> 我宁愿一直做一个忙碌而快乐的商人，也不愿做最伟大的圣人，因为圣人想得太多，只剩苦楚与绝望。

>> 要想寻求生命的圆满，我们得沿着真理的道路前行。但这只是路径而不是终点。

>> “我来了，是要叫羊（或作人）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每一位伟大的宗教领袖都说过耶稣说过的这句话，只不过说的方式不一样。

>> 柏拉图曾有一段关于哲学家和国王的著名论述。他指出，思和行无法分离，任何一方都不能作为一种特殊活动而单独存在，否则就不完整：“直到……认为思行互斥的普通民众做出让步，我们的国家才有生的可能，才能看到光明。”……

>> 我会认真完成手头的工作，并从中找到乐趣。在帮助父母和其他人的时候，我也会感到快乐和满足，我的人生也因此有了价值，同时我找到了慰藉和幸福。

>> 潜意识的理想自我就是我心中的上帝，不可知也不可说。这让我相信，我绝不仅仅是一个动物，我们的精神实质也不止于今生。

>> 人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只有思行合一，才能过上完整而有意义的生活。

>> 我不是哲学家，只是一个热衷于行动的普通人

>> 我也是一个注重结果的人，我想快点达到目标。但是从根本上说，我不会担心结果。只要相信自己的行动是正确的，我就别无所求了。

>> 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们敢于尝试，每天多了解一点儿生活，活着就是值得的。

>> 对知识和科学的渴求确实是我生活和行动的主要动力。

>> 我一直想要工作，想要有所成就，想要帮助别人，这些渴望便是我前进的动力。

>> 真正的幸福之源是自控而非自我放纵。说到底，战胜自己比征服世界更伟大。

>> 充分实现自我就是我一直前进的动力。

>> 知识就是促使我不断前进的动力。超越自我的瞬间，我们便被赋予了这些认知：我们是创造过程中的重要部分，我们和上帝都是创造者，是伟大宇宙未来的创造者。

>> 用雷米·德·古尔蒙的话评价就是：“追寻真理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找到真理。”

>> 您问生活给了我什么。我要说，生活给了我一些机会，让我摆脱与生俱来的自私。对此，我心存感念。生活也让我的思想更加沉稳。

◆ 3 三位女性的回答

>> 我想活着本身就是灵感的源泉。

>> 人们活着的真正原因是爱。活着的时候，爱是纽带，把我们彼此联系在一起，把我们同已故的人联系在一起，把我们和子孙后代联系在一起。

>> 无论哪一种情况，生活的理由都是爱，它让人们紧密相连。首先要爱家人（因为我是女人！），然后爱所有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人，这样爱就能得以延续和传递。

>> 自己真正想要的就是找到某些方法来满足我心中似乎一直存在的躁动不安。

>> 专注于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能够忘掉一时的悲伤、烦恼和愤怒，享受片刻的快乐与安宁。

>> 我不要安分，我要做点儿什么，试着追求某种美和圆满。我虽不是天赋异禀，但也能从行动中获得快乐。希望从不会缺席，至少对一颗年轻、不安分的心而言，希望永存。

◆ 1 自杀的流行

>> “无论是生命的来临，抑或死亡的离别，都是人们不得不承受的。”

◆ 2 看开一点儿

>> 假使我们能坦然直面自己思想的局限性，我们就会更释然地接受我们的悲观主义。

◆ 3 维多利亚时代中期

>> 生命的意义在于其本身，与个人的死亡无关，甚至与国家的衰亡也无关。它必须在生命的本能渴望和自然而然的满足中去找寻。

>> 你如果身体健康，走得动，吃得香，就停止抱怨，大声向太阳表达你的感激之情吧。

>> 生命最简单的意义就是快乐——体验本身的快乐，身体健康的快乐，还有肌肉和感官上的完全满足，味觉、听觉和视觉的完全满足。如果小孩比大人幸福，那是因为小孩更加本真，没有那么多心思，而且懂得天性先于哲学。小孩精力充沛，天性活泼，不会去追问行为背后的深刻意义。我们如果多动动四肢，少动一些心思，就会很快乐。

>> 风雨中艰难前行，阳光下脚踏白雪，目睹夕阳西下、夜幕初降，这些都足以让我们对生活充满热爱。

>> 孤独比战争更可怕。

>> 歌德说过：“要么成为一个整体，要么加入一个整体。”我们如果把自己视为一个现实（不只是理论上的）群体的一部分，就会发现生活更加圆满，也许更有意义。要让生命有意义，我们必须有一个比自我更大、比自己的生命更持久的人生目标。

◆ 4 个人自白

>> 这是通往生命意义和满足的道路：加入一个整体，全心全意为其工作。生命的意义在于，它给我们繁衍生息的机会，或者让我们投身于比自己更伟大的事物之中。

>> 获得意义和满足的秘密在于有一项工作，它能让一个人为此投入所有精力，让人生过得比以往更加丰富多彩。

>>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之前问过很多人，对于我自己来说，生命的意义取决于我的家庭和工作。

◆ 5 我的邀请

>> 你是不是对生活感到绝望，想一死了之？你会明白，你需要的不是哲学，而是妻子和孩子，还有努力工作。

>> 只有闲得无聊的人才会绝望。

◆ 附录 纽约兴格监狱编号为79206的囚犯的来信

>> 我的人生意义取决于（也仅取决于）我认识人生伟大真理的能力，以及如何从人生教训中学习、改进的能力。简而言之，生命的价值在于我愿意努力让它变得有价值。

>> 我不知道命运会把我们带到什么样的伟大终点，我也不太在乎。在人类命运尚未到达终点之前，我会扮演我的角色，说完我的台词，然后把舞台交给后来者。我关心的是如何演好我自己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