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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网上《唐小菊穿越记》的视频,随口问长凤,为啥叫我小菊,又为啥叫我姐小秋?
长凤说,要报户口了,总得取个名吧,就随便取了个,然后你姐就叫小秋了,你就叫小菊了。
这叫啥解释?等于没说。
长凤又说,你哥的名字是专门请你二舅(五十年代的大学生,长凤娘家唯一的文化人)取的。
我说,我知道,儿子嘛,当然要认认真真取个名,女儿就随便叫一个了,是吧?
长凤说,那是。
好吧,长凤永远是对的。
而我还是用自己杜撰的版本——
我姐因为出生在秋天,所以叫小秋;轮到我,也算秋天生的(夏末初秋),总不能又叫小秋,就随口取了个小菊。
2
说到取名,长凤很感慨:你看我这名字蛮好听吧,可人家都不叫,偏叫我绰号,那么难听的绰号也不知谁取的。
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当年在外婆家我从没听到任何人喊长凤的名。她弟弟妹妹喊她姐,下一代喊她姑或姨,其余人都用一个字喊她——“犟”。包括左邻右舍也都这么喊。记得每次跟外婆或舅舅们出去,我总是被介绍成“犟的小女儿”。可见长凤的“犟”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不过我最早听外婆舅舅们用土话喊“犟”时脑子里出现的却不是这个字。确切说,最早听到“犟”时我脑子里根本没有字,就只一个音,因为我还没识字。待我上学后不知哪个舅舅帮我做了解读,才把这音跟“犟”字联系起来。
想来外婆家人好像很时兴叫绰号,长凤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有绰号,比如我三姨叫老憨,小姨叫多多,二舅叫辣子,小舅叫阿宝。
并且他们都跟长凤一样,大名从不被起名,以致我很大了还没完全弄清舅舅姨妈们的名字。
而其实他们都有很像样的大名。
3
我五个舅舅大名的最后一个字分别是生、荣、明、富、贵。
有趣的是,我父亲五兄弟的名字与我舅舅们的名字很是相似,最后一个字分别是方、金、华、富、贵。
很显然,我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在取这些名字时都有一个很强烈的心愿——希望儿子们将来能拥有荣华富贵。
这大概也是绝大多数为人父母者的共同心愿。
只是很遗憾,这样的心愿往往都会落空。
我所有的舅舅、伯伯和叔叔们(包括我父亲)的人生,不仅与荣华富贵无缘,而且都过得十分不易,都饱尝人世艰辛。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已经离世的三舅、四舅、大伯、三叔以及我最最亲爱的父亲,还是其他依然健在的舅舅和叔叔们,他们虽然都历经冷暖坎坷,却一直保持清白正直、勤劳善良的本色,就像咱老家山野里的泥土那样淳朴和踏实。
这或可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富贵”,是可传承后辈并使之终生受用的财富。
4
顺带说我自个给女儿取名的事。
我女儿最初的名字叫“丫丫”。
后来去厂工会办独生子女证时,一位姓胡的工会干事狠狠批评了我:“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竟给孩子取这样随便的名字?”
我顿时感觉很惭愧。回家和老公一商量,“丫丫”就变成了女儿的小名。
之后我们又重新给女儿取了大名。我记得某天在家看电视剧,一集放完时有一长串剧中角色和演员名,其中有一个名字感觉特好,就直接拿来用了。
老公却说:你瞎说,我们是认真动脑子想出来的好吧。
ok,记忆从来都是很不靠谱的东西,咱各记各的也罢。
再说,名字怎么取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名字咱们都很喜欢——字简单,易读写,还有某些自在通透之意。
又细想,其实,取什么样的名虽然重要,却似乎也不是那么太重要。因为说到底,最终是人赋予了名字意义,而不是相反。
比如,我们因为喜欢某个人,一提TA的名字就觉欢喜,而如果不喜欢,再好听的名字也白搭。
再比如,那些流芳千古亦或遗臭万年之人,其芳或臭基本与名字无关。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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