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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河的另一边

第八章 河的另一边

作者: 吕泳 | 来源:发表于2019-04-23 23:18 被阅读0次

    邱平,九儿,梅子三人一行,一边眺望夏日的原野风光,一边走过气势汹涌的大河,在金丝楠木架起的大桥上,空气的温度骤然变低,阳光虽然温暖,可他们的周围还是被升腾的冷气紧紧包围起来。站在大桥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同样的一座大桥在大河的上游屹立着,那桥上偶尔有一些行人来往,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驻足凝望。邱平看着那座桥,滔滔的河水从它的下面翻滚而过,阵阵冷风袭来,让人感到阵阵寒凉。“要不要去镇子那头看看?”九儿对邱平和梅子说道。梅子当然兴奋的不得了,赶忙做出一副立刻向前奔去的姿势。邱平看着九儿,微微点点头。“好啊,还没去过那边,今天正好去看看。”邱平回复九儿。

    九儿和梅子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邱平紧随其后。没用多久,他们就来到了河的另一边。三人下了城墙,一起沿着街道步履缓慢的走着。这边的建筑和社堂那边几乎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有一条中央大街,在大街的中心地带,有一个与社堂类似的府邸,上面赫然写着警局二字。邱平楞了一下,想必这就是魏局长办公的警局吧。他在心里揣测着。便问九儿,“这个警局,就是你们镇子上的警察局吗?魏局长在此办公?”九儿听了邱平的话,一副鄙夷的表情,她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就是镇子上的警局,你看,它的位置正好与社堂相互对称,图卡大人在社堂里办公,这边则是魏局长办公的府邸。两处院子大小刚好,里面的陈列就不大相同了。社堂那边比这里要精致一些,而警局都是一些使枪弄炮的人,所以这里面的格局与社堂还是不大相同的。”邱平听到九儿的陈述,本来想进去瞻仰一番,可是他见九儿脸色阴郁,心事沉重。突然明白了魏局长那天在巷子里对九儿说起的话,于是也就没有了想进去参观的心情,警局大门口并无人把守,偶尔看见几个警察进进出出,那些警察一副懒散的模样,走起路来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的,俨然是一副官员做派。这些大大小小的兵卒,想必是很会搬弄手中的卑微的职权的。就像城市中的一些门头小吏一样,假使有任何一个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一定会做出一番哗众取宠的事情来,他们往往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人物,即便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也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要强于平民百姓,强于低于他们职位的人。他们因为任职于政府底下的部门而洋洋自得,其实私下里他们总是为了自己的腰包而滥用职权,甚至只要有机会,他们就可以无中生有的制造出一些端倪来,让当事人明白他们的厉害。而每当见到比他们官职大一些的人,他们立刻就会露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那些虚伪的奉承的话简直是滔滔不绝,甚至可以将一棵桃树说成是一棵梨树,并且还要拿出十足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基于事实而得出的结论,而那些官员们常常只乐道于这些爪牙对自己的赞美,贿赂,奉承。至于那些事实只不过是事不关己的耳边风罢了。而那些小吏们,足足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满意足。

    邱平突然上去拉住九儿的手,头也不回的迈着步子向前走去。九儿吓了一跳,身边的梅子则是在惊奇之下满脸尴尬。“你,干嘛?”九儿不好意思的一边走一边对邱平说,“你拉着我干嘛,我自己能走。”“难道你忘了那天魏局长的话吗?”邱平提醒似的转头对九儿说。“什么话啊?你们这么神神秘秘的,九儿,快和我说说。”还没等九儿回复邱平,梅子倒是好奇的开口了。

    “没什么啦,他在瞎说。我们快走吧。”九儿懂了邱平的意思,她的手被邱平紧紧抓着,有一些疼,但是她却不想挣脱,因为她分明感觉到一股暖流由自己的内心升腾起来。梅子也不多问了,上去抓住九儿的右手,三人一同向前走着。

    “书屋,”邱平停下来,对着一撞房子上的横匾说道。“这是我们镇子上存放书籍的地方,也就是你们城市里说的图书馆。”梅子开口讲到。“哦?梅子你还知道图书馆?看来你一定去过城市啊?”邱平看着梅子开口讲到。“哦,我,我只是随贵夫人和魏局长一同出去过几次。在外面听到过。”梅子语气有些磕绊,似乎在隐瞒着什么。“那你知道怎么出去了?”邱平兴奋的问道。“啊,出去——我怎么会知道,每次都是他们带我出去的,每次启程出去都是黑天,我,我不知道路的。”邱平分明听出梅子的话里是带着谎言的,他注视着梅子的表情,那是极其难为情的样子,似乎像说谎的孩子一样,她双手不断的抚弄着自己的衣角,眼神躲躲闪闪。“梅子不知道的,她也只是一个服务生而已。”九儿站出来打圆场,替梅子讲到。邱平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图卡的亲信,另一个是贵夫人的人,听梅子的话,好像她和魏局长还有一些什么关系,不然怎么魏局长出去的时候会带着她呢?即便说这是贵夫人的意思,可是像魏局长这样的奸诈之人,一定不会轻易带着镇子上的人出去,能与他同去的人,想必一定是他能信得过的人。而梅子,也许就是那些人其中的一个。这让邱平稍稍有些宽慰的心蒙上一层阴影,他原本想九儿与梅子一副交好的样子,想必二人是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也就是说他原本想通过九儿与梅子的关系,也同样能交到一个朋友,这样的话他在镇子上至少有两个女人还是暂时可以依靠的住的。可是通过刚才二人的表现,让他有所失望,他决定不再继续追问,同时也要保存心中的想法,此时断不可得罪了这两个女人,也不要试图在此时再想着能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相反此时一定要更加靠近他们,以后一定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不管是通往外面的路,还是与金子有关的信息,都是不可轻易放过的。

    书屋只有一层,大概十米左右见方的一个普通的屋子,里面摆放着一排一排的木架,上面都是一些古籍,这些书籍有的是用方言所著,有的是用文言文所写。屋子门口有一个老者,似乎是看管这个院子的人,他一缕白色胡子,消瘦的脸,身材瘦小,穿一身黑色青布衣服,倒不是异服。他眼睛却炯炯有神,邱平冲他微微屈身点头,他也不正眼瞧他们。他见邱平三人走了进来,也不询问,只是在一把藤椅上仰面躺着,左手拿着一个喝茶的小紫砂壶,右手拿着一本古书。每读几行就将左手的紫砂壶放到嘴边抿上几口。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好让人羡慕。

    邱平奇怪为什么老人并没有阻拦自己进来,他分明是能认得出自己不是一个本地人,却也毫无阻拦的意思,大概是因为九儿和梅子的原因吧,邱平想着。九儿和梅子也不与他打招呼,也许是因为太过熟悉,同时可能他们两个对这些陈列着的书籍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跟在邱平身后步履轻盈的上下瞧着那些书架上的书,就像看一面白色的墙一样。

    “异乡人,你可能对这些书有兴趣。”不知道什么时候,老者突然拿着几本书站在了邱平的身后。邱平被老者突然冒出的话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去看他。只见老者手上拿着两本文言古书,一本名字叫《八方通会》,一本名字是《古遗历法》。邱平慌忙接过老者手中的书,好奇的说道:“老人家,您与我未见过面,我们也未交谈过,您怎么知道我想看什么书呢?”老人伸手缕了一下下巴上长长的白胡须,笑着说:“年轻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你不是我们部族的人,看你形貌端正,又无端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得到了图卡老爷的什么吩咐。哦,不必在意,但凡有异乡人来到镇子上,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这两本书上都有详解,你若能研究的透彻,参悟其中道理,一定能得到想要的东西。”邱平心中疑惑不解,他想到自己也就是在昨天晚上才获得寻找金子的命令,想不到今天偶然来到这里,竟然让老者一下子看出了自己的目的,难道是图卡和魏局长已经吩咐镇子上的人要尊重我的自由吗?还是吩咐了老者我若是出现在这里,一定要拿这两本书给我,难道这书里隐藏了金子所在的秘密吗?他正想询问个清楚,老者却已经将书放到邱平伸出的手上,老者转身出门去了。邱平正想前去追问,九儿却在他耳边说:“这个人是镇子上的大学问家,他饱读书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是人的脾气很古怪,几乎从不出门,人们说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里看管书屋,他就住在院子里的偏房里,不与人交往,却深得人们的敬仰。”邱平看着老者佝偻的背影,没有再追出去。他望着手中的两本书,心想反正在这里也没有电子设备可以使用,倒不如带回去看看,兴许还能学到一些东西,也不枉白白流过的时光。

    与梅子分别后,邱平和九儿两人回到柴房里,邱平翻开这本《八方通会》,为首几个字是“天下苍生者,皆有虚妄,然欲求一物者,实无一物也。”邱平仔细读着这些字,又想到金子和如何逃走的事。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他想着今天梅子和九儿自圆其说的事情,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想必今天梅子突然出现在他和九儿身边,并且一路相随,这不就是魏局长派过来对自己的监视吗?要不然就是贵夫人的监视?他一时难以明白。想到自己名义上虽然已经可以自由的在镇子上行走,然而九儿却始终形影不离。这是图卡的有意为之倒也是看的明白。可今天书屋里的老者,也明白自己在镇子上的意义,这不就是明摆着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却还要装作神秘的样子,分明其中就隐藏着什么古怪。可这到底是什么呢?九儿口口声声说金子的事情只是一个传说,然而当老者拿给他书的时候,九儿却并没有要求邱平拒绝,想必九儿心里也知道这两本书里隐藏的东西。可是如何才能让九儿说出她到底隐瞒了什么呢,必须要采取一点策略。邱平想到今天抓住九儿手的时候,她也并未反抗。我倒不如去追求九儿,让她成为我的女人,这样我才能在这个镇子上实实在在的多了一个朋友,想到镇子上的种种规矩,约束女人的实在是太多了,要打破这种规矩,就必须要名正言顺的与九儿交往。九儿倒是真的不错,邱平脑海里回忆着九儿的身影,他大胆的做出了这个假设,要么找到金子,要么就必须有人帮助自己逃出去。这两条路实际上还是后者要更加容易一些,至于风险总是有的。即使不能逃脱,也能为自己接下来的寻金铺路搭桥,毕竟九儿的父亲安坦勒——络腮胡子,也会因为自己和九儿的原因成为自己的一把保护伞。况且只要九儿愿意,我是愿意带着她一起离开的,这个闭塞的地方,不能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继续生活下去,想到九儿和自己一起回到城市之中,想必九儿也是会开心至极的。邱平正想的出神。只听到九儿在门外喊道:“你怎么来了?快出去。”邱平起身打开房门,只见脏兮兮的蛮脱正在院子里叫喊着想见邱平。邱平看到他脏兮兮的模样,真想让九儿把他打出去,可是想到九儿曾与自己说的话“蛮脱一直在寻找金子。”邱平走下台阶安抚了一下九儿,“让他洗洗脸进来坐会吧。”邱平用商量的口气对九儿说。九儿气呼呼的,但也不好拒绝邱平的话。便端来一盆凉水,蛮脱哗啦哗啦的扑拉的洗着脸,就像一只久未见水的鸭子。邱平坐在台阶上静静等他,九儿则督促他洗干净一些。待蛮脱洗净脸面,邱平再看时,只见他脸色虽黝黑但五官却端正。比那日在街上见到时,简直是换了一个人。邱平赶忙起身,他见此时的蛮脱并不像个疯癫的人,而且眼神中还透着几分英气,便客气的请他进屋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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