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097】嫌疑人X的献身

【Reading097】嫌疑人X的献身

树欲静

——如果你过的不幸福，我所做的一切才是徒劳。

推理小说里的爱情似乎总是注定以悲剧收场，又或者说是，推理小说似乎总是注定是一部悲剧。

东野奎吾的《白夜行》和《嫌疑人X的献身》，这两部小说中的男主角形象，在一定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亮司是全面发展的人才，石神是专精于数学的数学天才，他们所做的犯罪都是为了自己深爱的女人的幸福，他们在犯罪过程中都显得相当冷静而残酷。

正如“正义必须战胜邪恶”似乎是所有故事的铁律一样，“罪犯必须被绳之以法”似乎也是侦探小说必须具备的结局。但是情感上，我看侦探小说时，并不往往站在代表正义和法律的侦探与警察这一边，尤其是作者将犯罪者的身世描述得无比凄惨，又或者是将犯罪者的动机描述得无比高尚时。

正如我对《白夜行》中的刑警笹垣润三没有好感一样，我对《嫌疑人X的献身》中的汤川学也抱着厌恶之情。

石神为了保护自己的暗恋对象花冈靖子，采用了杀一个无辜游民的极端方式来为靖子开脱。石神用生命去保卫的真相，被汤川学看穿后，他不仅告诉了刑警朋友，还告诉了对石神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的花冈靖子。石神为花冈靖子脱罪的方式固然残酷，但是在我看来，汤川学的做法更是没有丝毫的人情味。他不仅让石神的所作所为完全失去了意义，也让石神的下半辈子得不到任何安宁。“石神继续嘶吼着，草薙觉得他仿佛正呕出灵魂。”小说的结尾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汤川学真的了解石神对靖子的爱是什么样的一种爱吗？“有时候，一个人只要好好活着，就足以拯救某个人。”不惜被世人看做偷窥狂，不惜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幸福交给情敌，不惜用杀人的方式为爱人脱罪。而汤川学的行为彻彻底底地将石神以生命为代价做出的牺牲都践踏在了脚下。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的侦探在我看来，是最令人厌恶的，无论他的推理技巧是多么令人惊叹，因为我在这样的人物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人情味。这个时候，他仿佛更像一个“恶魔”，一台只会执行法律的机器。因为你违反了法律，所以无论你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我都要用法律对你进行制裁。二战时的纳粹，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在我看来，可怕的不是违法，而是机械地执行一切法律。

以现代社会的眼光来看，石神的行为令人不寒而栗，石神的心理让人觉得变态。而现代社会的这种观点又持续了多久呢？不过几百年的时间而已。中世纪的骑士不是还会为了捍卫他所效忠的夫人的名誉，与其他人生死相搏吗？

一个真正陷入情网的人，无论男女，都似乎同时具备了天使和恶魔这两种气质。因为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利益甚至性命完完全全抛诸脑后，通常情况下，这也同时意味着他们可能毫不在乎其他人的利益与性命了。

石神和靖子之间的感情纯粹是单方面的，而两人也并没有多么不幸的童年。因此这本书带给我的并不是对两人之间真挚的爱情的感动，而是出乎意料的震撼。如果石神仅仅只是自己代替靖子自首，或许我还不会如此震撼，但是他竟然是通过杀害一个局外人使自己真正成为杀人凶手的方式来顶罪。实在是让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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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0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