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蒙蒙，一条窄窄的石板铺就的老街，望不到头儿。两边的建筑啊，都有些年头了。偶尔一两座新式的楼房俏立其中。显示着主人或权贵或富有的地位。我撑着雨伞，踟蹰在这街上，目光搜寻着我心目中的大门。
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几乎每个村庄都有这样的建筑。石头砌成的拱形大门楼，特别厚重的木质大门，门两侧有东西厢房。
是的，是的，就是这里东屋。你似乎还是你先前的样子呀。蓝灰色的砖墙，白灰勾的缝隙已不是那样的鲜明。屋脊上的小兽默默然无有一丝灵动的气息。房子依然是老样子，只是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窗户上的蛛丝在风中荡来荡去。在没有烟火的熏陶下益发的死气沉沉。看来没有烟火就没有人间。
我笃笃的叩着邻居家的门， 一位妇开开了门，她也不问我找谁？我从哪儿来？只对我说来啦，进来吧。好像都知道我要来在这一天，我这一天是一定要来的样子。
正堂屋的中央墙壁上是一副老式中堂。上面玉皇，财神，八仙等等72位全神，一个个正襟危坐。一桌八仙桌子铺着一块红色的桌布，两边的红蜡烛在燃烧着，桔黄色的光焰跳动着，中间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一把草香，草香燃起来了一缕绥白色的烟雾上升到空间里，然后烟蕴盘旋，整个屋子充满一种神秘的气氛。
我迈步走向屋里。一位60多岁的男人正坐在桌子旁边。他应该是刚才那女人的丈夫，他说，小心不要踢翻了白蜡烛。那是我姑姑回来了。哦，他的姑姑？我这时才发现地面上还燃着的一只白烛，我更加的迷离了，那白色的烟雾，是她的魂魄所依吗？
白色的烟雾里，出现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她满头的银发不掺杂一根墨丝，极精致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白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袜子，尖尖的黑色的鞋面上，绣有粉色的莲花瓣儿。她双手端着一个竹筐，里面有鞋帮子，鞋垫子，针头线头的等等。她一走三晃，飘飘然如仙风道骨。是你吗？我的老姨奶奶，您永远是这个样的啊。
二十多年未回的我，和你没有生离死别的感觉，有的是生活的平平淡淡，点点滴滴。煤油灯下你做着针线，在等我放学归来。那时我寄宿在你家。你的煤火洞里面永远为我烤着一块儿干面的地瓜或者一块馍干。
20多年，时光流逝若远去的白云，可多少回梦里，依稀仿佛就在眼前，你已经根植在我的内心某个角落里。在寂静无人的雨夜你会出来？你会慈祥的注视着我。无论我出走多远，心线一直被你牵着。
哦！我那干净的，飘逸的，小脚的老姨奶奶。
网友评论